狗蛋子看得出这个老板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或者说只要不牵涉到他自己，他是绝对不会有那个胆量去多管闲事的。要想让他说真话就还得继续往火上浇瓢油。

“你们这儿太平？真的太平吗？前几天刚刚发生的那起命案是怎么回事？”狗蛋子冷笑了一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老板的腿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

“和你没关系？真没关系？死者是谁难道你不知道？你们没接触过？”狗蛋子嘴角依然含着一丝冷笑，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把这个老板吓出屎来。因为整个小区只有他这一个卖百货的小卖部：“这可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而是一起灰社会报复杀人案！他们的触手已经伸到你这边来了，到时候可就不是只拿两瓶营养快线那么简单了。像你这样的知情人……嘿嘿。”

“我，我，我……”老板的手也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我刚才可什么都没对他们说啊。”

“幸亏你没说。”狗蛋子继续搓火：“他们整个团伙的罪证我们都已经掌握了，除了这起杀人案的证据还不够充分外。如果迟迟不能侦破，那在收网的时候可能就会有漏网之鱼。你应该知道他们是怎样把别人的嘴封死的，都是些亡命之徒……”

还没等狗蛋子把话说完，老板稍一思考，一咬牙，一反刚才懦弱的常态。一个箭步从柜台后从出来，闪电一般地把拉闸门拉上锁好，玻璃门关上，门帘也掩了起来。

“我知道杀害徐乐闻的凶手是谁！你一定要把他缉拿归案，不能让他滑过去。”老板把保险措施做足后神情坚定地看着狗蛋子，一副视死如归的劲头。

“是谁？”

“就是刚才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不，那个人渣！”

“你慢慢说，不急。”狗蛋子听到程宾实居然是杀死徐乐闻的真凶时大吃一惊，不过随后他就释然了。凭着他对案件本身的了解，对程宾实的了解，对老板的了解，程宾实绝不可能会是凶手。但他肯定干了什么勾当，以至于让这个的老板疑神疑鬼。

“我要跟你好好唠唠。”老板把狗蛋子请进柜台后的茶水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那个老家伙前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在老徐家的楼下出现，天天如此。哦，我说的老徐就是那个死了的徐乐闻。老徐死了之后就不见了，我早就怀疑他了。”

“你为什么单单会注意到他呢？他和别人也看不出有什么两样啊？”狗蛋子听到这儿打断老板，奇怪地问：“我看你们小区大门的保安室都没什么人在，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很多，他并不显眼。”

“不，他和别人不一样。”老板摇摇头：“刚开始我并没有注意过他，只是有一次我给几个在家打麻将的人送烟的时候才注意到。他当时就站在老徐家的楼下，抬头望着楼上的窗户，时不时地还摇头叹气，即不像是散步的，也不像是做小生意的，我还奇怪呢。

后来我特地在暗处观察过他，发现他一般都站上两三个小时后才走，而且经过我门前的时候总是会往店里望一眼。直到老徐出事后就再也没见他来过。后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他当时抬头望的肯定是老徐家的窗户，而且那种眼神就和经过我门前时往店里望的眼神一模一样！同志，他该不会是也盯上了我的这个小店了吧？”

“这个你尽管放心。”狗蛋子笑了笑，嘴里把牛就吹开了：“他们早就被我们的同志注意到了。现在外面还有别的便衣跟踪他们两个呢，而且我们还在你们小区里安插了其他的同志……”

“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年轻的同志就是专门负责跟踪他的吧？”老板说到这儿笑了笑，脸上显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狗蛋子听到这儿脑袋一阵发懵，本来已经清晰的思路一下子混乱了起来，需要重新捋捋：在这个老板的脑海里程组一直就是杀人凶手，这肯定没错。而正哥和程组一起出现，正哥又出示了警官证，所以正哥是个灰警察，这肯定也没错。那么那个负责跟踪的年轻同志会是谁？肯定不会是自己，更不可能是正哥。那除非正哥派人跟踪过程组，这肯定不可能！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这回事正哥也会告诉自己。

“你也看出来了？！”狗蛋子惊讶地反问老板。在情况还不明的时候他即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只能顺着毛捋，见机行事。

“其实也不能怪那个年轻的同志。如果不是那个老家伙先露了底我还真发现不了后面还有个人在跟踪他！”老板替他眼中的便衣警察打圆场，同时也提出了善意的批评：“哪儿有收废旧家电的听到有人喊还装作没听见低头推着三轮车猛跑的。”

“年轻的同志就是这样，做事冲动，经验不足。眼里只会盯着犯罪嫌疑人，不会去观察旁人。万一要是嫌疑人用第三个人搞反跟踪就暴露了。不过好在只是被你发现了，问题不大。”狗蛋子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问题还不大呢……”老板看着狗蛋子一张充满庆幸的脸，心里都替他着急：“你们的那位年轻同志已经暴露了。”

“啊！”狗蛋子吃了一惊：“你啥意思？”

“刚才那个提供保护伞的灰警察手里就拿着你们那位同志的照片问我有没有见过……不过我没说。”老板得意洋洋地邀功。

“噢，原来你说的是小……”狗蛋子差点脱口而出喊出‘碧天鹫’三个字。但心里一个激灵，这个‘碧天鹫’此时在老板的眼里可是便衣警察，叫‘碧天鹫’这个外号不合适。赶紧改口：“张？！”

“哦，原来他是小张啊。”老板说到这儿看看狗蛋子，眼里有一丝不敢恭维的感觉。

“其实我找你有两件事。”狗蛋子理了理询问思路。既然现在每个人的定位都已经明了，那就不用着急了，可以慢慢开始套话：“第一件当然就是收集这个灰社会团伙的犯罪证据问题。不过这不着急，他们的主要犯罪证据我们都已经掌握了，你只不过是提供一下目击证据而已。这个需要你到安宫阁里去一趟……”

“就在这儿不行吗？现在我有时间。”老板还是不想多事，生怕那个团伙还在这儿埋藏着其他的眼线，自己被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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