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子和徐柔丽没有去参加对萧绿蓉的审讯，是萧正不让他俩去的。连续熬了两个通宵，铁人也撑不住。萧正见两人走路都需要扶墙，就让另一个警察开车送他俩回去补觉，约了晚上的时间再碰头。

程宾实也没去。他是很想去的，因为他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被段竹萱抢了风头。遗憾的是段竹萱知道他也在医院后还特地来电以中队长的身份强令不许他参加，怕他把事搞砸，程宾实又不想砸自己的手机，只能为此闷闷不乐。但好在萧正很快地给他安排了一个更重要的工作，通过段竹萱指派了当地派出所的两名警员和他一起去调取碧天鹫很可能进出医院的沿途监控录像。程宾实是又高兴又遗憾，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继续追踪那个神秘人物碧天鹫的行踪，给破案带来帮助了。遗憾的是没有九组的人陪在旁边，他不好指使基层派出所的警员买这买那。因为这有腐败的嫌疑，程宾实在这一点上还是能恪守得住道德底线的。不过幸亏他吃了一个晚上的福利，肚子里攒下的库存也够反刍一整天了。

。。。。。。

对萧绿蓉的审问还是在她住的那个病房进行。段竹萱本想转移到警阁里进行，但萧绿蓉表现出来的虚弱的身体状态让她有些犹豫。而且这也是萧绿蓉开出的自首条件，她坚决要在医院里才交代，否则一句话也不说！段竹萱权衡轻重后只能把病房作为暂时的审讯室，只是在病房外特地增派了人手。

得到满足的萧绿蓉态度很配合。没等段竹萱把笔录纸铺好，她就急不可耐地以一种炫耀的语气把自己作案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其表现出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她只是在和邻居拉家常，而并不是一起杀人重罪一样。并且她对由此而产生的严重法律后果也看不出有丝毫的恐惧。

“你怎么想起来要自首的？”段竹萱等萧绿蓉把作案过程交代完后问。

“良心的发现。”萧绿蓉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

“嗯？！”段竹萱用笔使劲敲敲记录纸。

“迫于你们强大的压力。”萧绿蓉迎合口味地换了一副说辞。

段竹萱满意地要往上记，萧正伸手阻止了她。

“既然你已经自首，就要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别想着能蒙混过关。”萧正紧紧地盯着萧绿蓉，严肃地说：“说说你昨晚手机的使用情况。”

萧绿蓉瞟瞟萧正，沉默了一会儿，撇撇嘴：“我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其实我本来也不打算有什么好隐瞒的。。。。。。确实是有人劝我自首。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所以就自首了。可你们又不让我说是良心的发现。”

“他是怎么劝你的？”萧正问。

“短信。”萧绿蓉说到这儿鼻子里‘哼’了一下：“这些你不都知道吗？干嘛还问我？”

段竹萱边记边疑惑地瞅着萧正。

“我要你说。”萧正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你的手机呢？”

“哦，在这儿。”段竹萱放下笔，从脚边的一个纸箱里拿出刚刚收缴的萧绿蓉的手机。

“你们认识吗？”萧正一边翻看萧绿蓉的短信记录一边问。

“不认识。”萧绿蓉摇摇头：“他应该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吧？你们找到他了吗？找到了麻烦通知我一声，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他是谁。”

“你们都聊了哪些内容？”萧正问。

“警官，你现在看的不就是吗？你直接念出来不是比我说的更准确？”萧绿蓉一副嬉虐的口气。

“你们一共聊了将近三个小时，但中间有一个多小时的记录没有了，那是什么？”萧正把手机攥在手里，问。

“哦，是吗？”萧绿蓉毫不在意地撇撇嘴：“我手机储存的信息有限，删了一部分。。。。。。其实也没啥，都是些什么如果不自首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徐乐闻的在天之灵，对不起党和那啥，将自绝于人民什么的。。。。。。我这不是被感动了所以才自首的吗？”

段竹萱听到这儿疑惑地把萧正紧紧攥着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把萧绿蓉的手机抢到自己手里。这不看还好，越看越气。没想到萧正和狗蛋子居然瞒着自己搞出这么卑鄙的一招，之前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还有那个徐柔丽，竟然也为虎作伥，和他们沆瀣一气！虽然最后误打误闯得来的结阁还算满意，但这股歪风邪气不能助长。结案后一定要在警阁里展开一次轰轰烈烈的整顿警容警纪的大群众运动。

萧正隐隐感觉到段竹萱的身体正在微微地抖动，这是要激情犯罪的前奏。不过这没啥，萧正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经历过太多次，他已经总结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心得体会。

“其实那个医生是我们的人，这是计中计。”萧正俯着段竹萱的耳朵压低声音神秘地说：“让他揭露狗蛋子的警察身份也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就是为了取得萧绿蓉的信任，捅破她的防守堡垒。这招英雄救美还算成功吧？”

段竹萱狐疑地看了看萧正，愤怒的情绪稍微有所缓解。在俯身把萧绿蓉的手机重新放回脚边纸箱时仍然充满怨气地小声吩咐：“明天你把这事的详细经过写份报告交到我这儿来。”

“嗯。”萧正温顺地点点头。很有眼力见地从段竹萱手中拿过笔录纸抬头即刻换了一副嘴脸厉声地质问：“把你的那个杀人装置交代清楚。尤其是细节！”

“用阳台的落地衣架。”萧绿蓉认真地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的描述简介易懂：“先把两根拉力器的弹簧连起来，两头绑在衣架的支撑杆上，把水果刀固定在弹簧的连接处。然后把水果刀拉起用塑料绳把刀柄绑在衣架横寇上。再把一根点燃的蜡烛放在塑料绳的旁边，当然蜡烛下面有一个托盘，以免蜡油滴到床上。当蜡烛烧到塑料绳后塑料绳就会熔断，水果刀就会被弹簧拉着正好扎在下面躺着的徐乐闻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用蚊香？”萧正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问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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