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案子的侦查思路要做重新调整了。”段竹萱想了想，同意萧正的推断：“裴宛筠的死暂时先定为自杀，工作重心放到对徐奇迈的寻找上来。虽然没人报案，但可以当成是疑似命案的失踪案件来立案侦查。”

“只要找到徐奇迈，是不是这个案子就真相大白了？”小张问。

“如果徐奇迈还活着，那最好，是我多虑了，以上说的全是废话。如果找的是尸体，尸检看看能否提供什么蛛丝马迹。我担心的是另一种情况，我们可能根本就找不到徐奇迈，无论死活。”

萧正悲观地看着小张：“这就是我在物证室时对你说的。这个案子恐怕结不了案，就算最后结案了有些问题我们也无法找到答案。”

“这是所有情况中最坏的那种。但还有其他的可能，或许根本就没有绑架案发生。还是先找到徐奇迈再说吧。下午召开个案情分析会，你们九组也参加。”段竹萱站起身，顺便拍拍萧正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太悲观了，这一点我很不喜欢。”

“你不喜欢？”段竹萱的这句话让程宾实感觉自己很可能被萧正给骗了。赶紧把那只没啃完的鸡爪插进饭里埋好。看看萧正，又看看段竹萱，惊讶地问：“那为什么你昨天早上还向萧正逼婚？”

再一次召开的案情分析会基本同意了段竹萱和萧正提出的新方向。

寇俊智主要负责对徐奇迈的查找工作。徐奇迈所在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反映自从7月6号起就再没看见过他。

失踪前的一段时间未见异常。异常的倒是他的父母徐乐闻和裴宛筠，因为他俩的电话刚开始打通后很快就被挂掉，后来干脆就关机了。

学校正考虑是否应该向当地派出所报案。现在好了，既然警方已经插手，那学校对这事就算了结了。

寇俊智带人和省城警方几乎将省城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徐奇迈的任何踪迹，现在正准备扩大寻找范围。

段竹萱和徐柔丽负责对徐乐闻和萧绿蓉的调查工作，但没有任何进展。萧绿蓉倒可以理解，徐乐闻则太没人性了。他对徐奇迈依然还是那种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度，相反对程宾实什么时候来调查他倒很感兴趣，段竹萱去了几次后就再也不去了。

更让段竹萱心烦的是徐柔丽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她向萧正逼婚的事。不仅没有及时安慰她，反而劝她不如趁此良机将萧正一举拿下。毕竟像段竹萱这样的猛女有人愿意自甘堕落地对她进行精准扶贫这事不那么容易碰到。

萧正倒是很清闲，除了跑过两次民政阁外就一直呆在刑警队。程宾实一直在他耳边强调集体的团结问题，荣誉感问题，不允许萧正讲单口相声。可别的组又不愿意带上程宾实，所以萧正一直没机会伙同别人讲群口。

萧正也趁这段空闲好好把这个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越梳理就越觉得裴宛筠的自杀诱因是绑架案，但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有绑架案发生吗？没有。

一切都是仅凭猜测出的间接证据。但只要徐奇迈一天找不到，这就一直是最合理的解释。萧正越想越觉得可怕，因为冥冥中他感觉很可能碰到了一个高手，一个他无法战胜的高手。

没心没肺的程宾实这段日子过得也不轻松，当然不是因为案子。案子的复杂程度早就超过了他脑回路的拐弯半径。

让他不省心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是萧正，一个是徐乐闻。他和萧正去过两次民政阁。起初他以为萧正是想走法律途径断了段竹萱企图逼婚的念想，但后来他发现不对。因为萧正只是去翻了翻最近泸榆市的婚姻登记情况，然后就回来了。

所以他严重怀疑萧正是不是想跳槽到民政阁当编外媒婆。不过这他就不敢管了，因为民政阁长是他的小学同学，这位女同志和段竹萱一样彪悍。

想当年这位生活委员曾经因为他私穿同学袜子不还的事打了他，这个心理阴影一直伴随着他的青春岁月一起长大，直到被另一个更大的阴影所掩盖，就是他现在的老婆。程宾实无奈之下只好转移战场，把工作重心放到徐乐闻身上。

严格来说这不是不省心，而应该是闹心。从对其他警员的察言观色来判断程宾实得出一个结论：徐乐闻和案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硬要牵强附会的话，那就是死者碰巧是他的妻子而已。

既然这样他程宾实完全可以把徐乐闻当成第二个萧正来培养，所以他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拒绝徐乐闻的盛情邀请。

吃一餐饭也不可能影响到工作，更何况还是别人主动提出来的。为了了却这个日思夜想的夙愿，程宾实还特地编了个到徐乐闻那儿找线索的借口和萧正商量，没想到萧正一口就拒绝了他的这个绝妙的主意。

更可气的是萧正还串通段竹萱通过段竹萱的领导地位严令自己不许私下里会见徐乐闻，美其名曰是怕徐乐闻经济负担过重。程宾实知道后心里那个气啊，难道他程宾实是那种扰乱他人正常经济活动的人吗？不过生气归生气，程宾实还是不敢造次。

只能每天在吃晚饭的时候自己的脚不听使唤地散步到徐乐闻家的楼下，望着窗户里射出的灯光和飘出的缕缕炊烟潸然泪下。

回家的路上不甘心地在路边地摊上买了几打一元一双的袜子，结果在脚被染灰后又被老婆无情地胖揍了一顿。。。。。。

。。。。。。

“你这位置真不咋地。”一路从食堂追杀到刑警队办公室里的程宾实看了看只剩下一碗白饭的萧正，‘吧唧’两下嘴，说。

“可不是吗？你看后面冷气吹着，前面又对着大门，进来一个人就是一股热浪。这种冷热夹击谁受得了？全凭以前留下的那点脂肪抗着。”萧正说到这儿憋闷地用筷子捣鼓了一下自己的一碗白饭：“吃又吃不好。”

“年轻人不要有那么大的情绪。”程宾实用筷子从萧正的碗里挑出两颗粘过汤汁还没粘过萧正口水的饭粒放嘴里嚼了嚼：“我这段时间晚饭也没吃好。一天为徐乐闻的事操心。。。。。。”

“就不能想办法解决一下？怎么着这也算是体恤下属，为下属谋福利吧？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好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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