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三四月，春雨连绵不绝，阳光基本上不敢露头，朦胧灰暗的天空总是让人心情不爽。

从攻取长安到现在，也有快两年的光景，西凉军显得越来越疲惫不堪，在他们不擅治理之下，整座长安城人口越来越稀少，不少百姓豁出性命逃离这里，往东通过潼关或绕走武关，投奔中原富庶。

向西，跨过阳平关到达汉中，西北大逃亡影响到安定、天水各城，弄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最为重要的是，西凉军没有固定的粮草来源，汉中张鲁早就对粮草供应有意见，虽然说汉中粮草颇丰，但也经不起超出三倍人口的消耗。

西北联军表面上聚在一起，人心却是一盘散沙，再加上盟主几次主动进攻，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反而损兵折将，从上到下都有怨言。

由于韩茜的悔婚，马超与韩遂之间产生间隙，再加上圣水事件，他更不屑于与张琪瑛为伍，张鲁对此很有意见，联姻所达成的外交成果化为泡影。

军师李儒的遇刺身亡，让急于报仇的马超趋于盲动，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让整个西北联军阵营无法继续团结一致。

“大哥，多方探马来报，许昌驻军有异动，今年曹操必然复来，它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想夺回长安！”马岱收集了不少消息，加之对联盟内部的认识，对马家军的前景非常忧虑。

“那又有什么办法，说什么天下诸侯会盟，结果呢，江东按兵不动，南方自己打自己人，害得我们几十万人在这边拼死抵抗，眼看就要弹尽粮绝，到底是谁的责任？”马超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浓烈的酒气冲突于肠胃之中，随即打了个饱嗝。

士兵们都朝自己的上司抱怨，武将们自然会朝盟主抱怨，身为西北盟主的马孟起，竟然开始责备袁尚和天子来。

“大哥，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句话原本是马超要问李儒的，如今成了马岱嘴里的口头禅，这让马超非常头疼。

“我看这样的队伍，带不了几天了，应该考虑退路了！”马超降低嗓门附在兄弟的耳朵旁说道。

“可是如果潼关不守，一旦将曹军放到关外，首当其冲的便是安定了，到那时候只怕我们会更难受！”马岱自然清楚撤退的后果，那个时候以寡敌众，只怕再难集结张鲁和韩遂前来相助了。

“是啊！不能撤，一撤就全完了！”想到这里，马超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张鲁和韩遂现在心中在打怎样的算盘。

见兄长犹犹豫豫完全没有主见的状态，马岱心中显得更加着急了。

“大哥，要不明天你抽空宴请一下两位主帅，探探他们的意思，若大家都想守，我们便一守到底，若有人犹豫，便好考虑寻找后路！”不想看到对方慢慢消沉下去，荒废了军务不说，将忠心跟随自己的马家军兄弟带入深坑。

“这倒是个办法，兄弟，全靠你了，明天一起作陪！”又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才感觉活在人间，马超点点头，没有了李儒的指点，现在也只能听听马岱的建议。

“那你今天少喝点，别又醉的像一摊烂泥似的，明天如何跟两位主帅交谈！”马岱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哥哥手中的酒壶，同时好意劝道。

爱好被夺走了，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没了，马超迷离着双眼，伸了个懒腰。

“也罢，这鬼天气干啥都不成，那我好生睡上一天，明天打起精神好应付那两只老狐狸！”他站起身来走向床榻，往上面一躺，便再也不动了。

马岱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提着酒壶走出去，看着四处散落的骑兵，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满迷茫，有些人小声地交谈着，指不定又在议论什么，他也无心去管，而是亲自前往其他两个军营，通知他们明天聚首。

自从马超同意修了韩茜之后，她也没有什么事干，整日跟着王双、阎行等人上山狩猎，有时候穿上盔甲进入校场重温棍棒刀枪。

开春之后的山林里异常热闹，各类的大小野兽生机勃勃，这个时节是猎人最喜爱的，不仅能猎到野兔鸠鸡，有时候还能遇到野猪狐狼，对于那些非打猎为生的人来说，更喜欢享受追逐猛兽所带来的愉悦感。

“小姐，大家伙！”正在树林中打马搜寻，王双从不远处飞奔而来，手中搭弓拈箭一副呼之欲射的阵势。

“什么东西那么兴奋？”韩茜匆忙问道，也跟着打马跑起来，并从肩上取下绣花弓，抽出两只利箭。

“刚才看到一只大虫，足足两百斤重，这大虫皮到了冬天可暖和了！”王双沉浸在将要到来的收获喜悦之中，射大虫可是高难度的活，必须得蒙上马眼，免得坐下马受惊跌下马来反而受伤。

两人都不是外行，早就用粗布捂住马眼，奔驰到一棵老树的下面，树后面藏着个半月形的山洞，从经验上论，此处便是大虫的老巢。

两人吁住马匹，屏住呼吸，顿时整座山林都安静下来，一般大虫栖息的地方，其他野兽甚至飞鸟都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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