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盼与袁安怀商议了一整宿,终于决定将此事告知三哥袁直。
至于如何决断,皆看他。
天色微微亮,二人就起床。
袁安怀看着眼下有些乌青的王倩盼,有些心疼,手放在她的肩上,低头说道,“让你为难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我是你夫君,应当与你承担一切,喜你所喜,忧你所忧。”
王倩盼看着袁安怀正色模样,心中难得泛起暖意,说道,“好。”
毕竟此事隐晦,牵扯到家中颜面,于是袁安怀独自前去与三哥袁直说明一切。
王倩盼也觉得自己前去不便,于是在家等着,依旧是坐立不安。
两个时辰后,袁安怀一脸沉重的回来,进了屋子,让如月如水都在外伺候。
“你说了么?”王倩盼连忙端上茶水,问道。
袁安怀点点头,接过茶杯大喝了几口,随后长叹一口气,这才说道,“此事你全当做不知。”
“到底怎么回事?”王倩盼很是不解,不知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若因为自己的追查到底,害死罗雅及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日后自己又怎能安睡?
“哎,算了,此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袁安怀又叹气。
王倩盼有些急切,“你出门前才与我说,要我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你,此刻你怎的就不能将此事告诉我呢?”
袁安怀看了一眼王倩盼,拉着她坐在榻上,这才说道,”这件事,三哥早就知道。换句说,这件事情,本就是三哥自己策划。“
“什么?”王倩盼忽的从榻上站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袁安怀又喝了一口茶,“三哥三嫂成婚已有两年,一直没有身孕,家里催促得很急。加上去年帝王推行推恩令,咱们府里迟早也要分家。若他们一直无所出,分家时便会落于下风,于是......”
“为了日后分家能多得些财产,所以你三哥让旁人......”王倩盼目瞪口呆,这种说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袁安怀亦是叹气,“我三哥许是担心一直不能有所出,旁人会有所闲话,所以......真是疯魔。罢了,此事咱们不要再管。就当做不知道。”
“我才不想管呢!”王倩盼有些气急,“他们不嫌恶心,我还觉得恶心了我的耳朵。
这时,两人听得屋外如水急切的声音,”小姑娘,你别进去,少爷和夫人正在里头说话呢!“
但是袁欧哭着直径推开门,扑到王倩盼怀中,大哭道,”小婶婶......我爹娘,他们疯了!“
王倩盼连忙示意如水把门关着,不让旁人靠近,这才拍着袁欧的后背安慰道,”你别哭,跟婶婶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爹,我爹要纳妾。“袁欧哭着说出这句,又靠着王倩盼的肩膀。
”纳妾?“王倩盼看了一眼袁安怀,纳妾这件事对于大户人家而言很是正常,更别说是袁家嫡长子,但是见着袁欧哭得如此伤心,只要轻声安慰道,”你别哭,不过是个妾室,伺候起居的下人罢了。“
”她才十六岁!“袁欧大声说道,随后继续抱着王倩盼哭泣,”我爹的那个小妾只比我大一两岁,小婶婶,你说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王倩盼又看了一眼袁安怀,随后轻轻拍着袁欧的后背,“此事你爹已经做主,你娘怕是也说不上什么话。”
袁欧抽泣着,抹泪道,“才不是,这个小妾是我娘亲自选的,说什么年轻好生养,说要给我生小弟。我才不要呢!”
王倩盼顿时觉得头痛,只能温言安慰袁欧,此事木已成舟,也不是旁人能够轻易改变。
袁欧哭着,委屈巴巴的看着王倩盼,“小婶婶,以后六叔也会纳妾么?日后我嫁人,他也会纳妾么?”
王倩盼伸手替袁欧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温言道,“只要是有情人,那么就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会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但是这世上有情人难寻,因此大家总觉得三妻四妾很寻常。但是,欧儿,只要是有情人,就不会有第三人。”
一旁的袁安怀也连忙说道,“是,你小婶婶说得对。而且六叔跟你说,我不会纳妾,我这一世都只认定你小婶婶一人。你别哭了,脸都哭花了,到时候在外头被寒风一吹,便就要起皱。”
两人手忙脚乱安慰了一番袁欧。
等送走了袁欧,王倩盼坐在榻上失神许久。
袁安怀也沉默着坐在一旁。
许久之后,王倩盼出言道,“咱们搬出府吧,买一个小院子,就咱们,不求奢华富贵,只要简单淳朴就好。我再也不想与那些人笑颜相对。你大哥都多大年纪,长女袁欧都快十五了,他还要娶个十六岁的小妾,还是大嫂亲自选的,为了什么?为了他嫡长子的地位屹立不倒?还有你三哥,为了推恩令下分家时多得些家产,竟然能让自己的妻子怀旁人的孩子。还有那五哥五嫂,都不是好相处的人物。现在想想,真是可怕。”
袁安怀见王倩盼如此说,于是说道,“好,我答应你。只是如今刚过正月,我们若直接搬出去怕是会让老祖宗伤心。不如这样,你与我一起出去一趟办事,暂时先避一避。正好前几日齐家庄写信说因为土地纷争,需要府中派人前去调停,原本我打算让其他人走一趟,如今不如咱们亲自去,也当散散心。”
“都行,只要不让我再待在府里。”王倩盼侧过头,说道。
袁安怀见王倩盼脸色不佳,她昨日也是一宿未睡,今天也折腾得够呛,于是十分心疼,握着王倩盼的手道温言道,“对不起。”
王倩盼看着袁安怀,“又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呢。”
“让你不开心,我总觉得心疼。”袁安怀亲吻着王倩盼的手背。
王倩盼莞尔一笑,“我只是觉得府中人多,是非也多,出去避一避散散心就好了。你不必愧疚,其实身为夫君,你做得足够好,我很安心,谢谢你。”
听到王倩盼如此说,袁安怀才放下她的手,说道,“那让如水如月收拾行李,咱们明日就出发。”
“好。”王倩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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