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水俞这才坐起身来,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一张脸在黑暗中找不出半点表情。
许久,一个人在房间内不自觉缓慢踱了数圈步的水俞,终走过去打开角落处的那个大木箱子,取出里面的那套普通男装换上。
这个木箱,她在刚才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里面毕竟是她的东西,那些人要抬也只能抬进她的房间。至于里面的衣物,有些是她从北堂国皇宫带出来的,有些是在她路上准备的,尤其是此刻拿出来的这套男装。
等换好,确定外面没有人把守,水俞一个人独自出去,悄悄从后门离开府邸。
夜幕下的都城街道,人来人往,热闹丝毫不逊于白天。
水俞一身男装,缓步行走期间。
一转眼,她都已经离开这里这么多年了,一圈看下来几乎什么都已经陌生了,可当年发生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白天进宫时回荡在脑海中的一切,此刻又再一次在脑海中波荡开来。
渐渐地,越走越僻静。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水俞在一座荒废的府邸前停下。
一眼看去,只见前方的府邸破败至极,门匾都已经没有,府门两侧的大石狮子还有一只少了个头。
暗中悄然尾随的人,同样看到了前方的府邸,其中一人立即回去禀告,其余的人继续在暗中监视。
—
夭华与乌云所在的府邸,外面一周还被侍卫水泄不通地包围着。
回来禀告的人和之前几次一样成功避开侍卫的眼线后,迅速进入府内,前往大厅。
大厅中,灯火通明,乌云坐着喝茶。
夭华原先还不断派人想灭了来南耀国求和的队伍,不让北堂国人马抵达南耀国都城,但如今北堂国人马都已经进城了,她反倒突然不急了。既然这样,他更不急。
“少主,属下等人跟踪那个名叫‘水俞’的人,她一身男装从那座府的后门出来,最后到了皇甫世家当年的府邸。属下回来的时候,她还站在皇甫世家府邸的大门口。”一入厅内,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回来的人马上开口禀告。
乌云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回来禀告的人没有察觉,很自然地接着道:“少主,是不是立即去向宫主禀告一遍?”说着,回来禀告的人就要躬身退下去。之前的每次都这样,这边禀告完了,再即刻去那边禀告一遍,都已经快习惯了。
“等等。”乌云沉声开口,叫住回来禀告的人,“这件事,不要让宫主知道。”
回来禀告的人一愣,止不住诧异乌云为什么会这么吩咐。
“退下吧,继续监视着,一有任何情况马上来报。”乌云的声音不变,脸上依然低沉之色,看不出情绪。
回来禀告的人点头,快速下去。
皇甫府,她一到南耀国都城竟连夜去了皇甫府。而在北堂国时,她一再怂恿北堂帝对南耀国开战。再据他以前查到的那些消息,关于她出现在北堂国的时间……想到这,乌云端着茶盏的手不觉收紧起来。
片刻,乌云起身,一个人悄然离开府邸,瞬间消失不见。
蒙蒙细雨,不知不觉开始下起来。
皇甫府的大门外,水俞还站着,好像丝毫没感觉到雨落在身上。
乌云到来,出现在水俞后方几丈远处,淡淡摆了摆手示意暗中监视的人都暂且退下。
暗中监视的人委实没想到乌云竟会突然到来,看到乌云的摆手,立刻无声无息离去。
还没离去的,另外一拨人,自然也逃不过乌云的眼睛。数跟银针忽然快若闪电地送乌云指尖飞出。
下一刻,暗中还没离去的几人刹那间毙命,无一生还。
方圆百米之内,登时只剩下到来的乌云与前方的水俞。
风声潇潇,携着雨丝席卷在人身上。
半响,水俞转身离开,没有踏入皇甫府。眼下的失败,她不甘心。南耀国没有被灭,她无法消恨。即便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报仇,她都在所不惜。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
乌云没有跟上去,仍看着前方的皇甫府。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到这里。但关于皇甫府的一切,因为与夭华有关,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在乌云的后方,同样几丈远处,一身妖冶红衣的夭华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在水俞离开后不久悄然离开,没有惊动前方的乌云。
夜深,乌云回到府邸,经过府内的湖边凉亭时看去一眼,但没有看到夭华。
大厅中,先一步回来的夭华,还在等着乌云。若不是她当时正好回房间,也不会意外看到他一个人出府,也就不会跟去看看。毕竟这世上能让乌云这厮亲自去做的事不多,她真的很好奇。
在皇甫府门口,乌云看的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历?出现在破败的皇甫府门外又是何原因,她直到现在也想不出来。
另外,既然她还没有怀孕,时间又已经过了这么久,故意弄出来的“冷战”也是时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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