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琛出去,她把信纸塞到抽屉里,抬头看着窗外乌云翻卷的天空愣愣出神。
怎么会这样呢?
她再次问自己。
慕青歌的腿,她有八成的把握是李孑动的手。
而且慕青歌有多讨厌李孑她再清楚不过,又怎么会去漠北学院当先生?
她不在的这些时间里,中间有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至于一笑泯恩仇?
慕青鸾摇摇头。
自家这个妹妹什么性子,两人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她还能不知道。
现在又因为伤了腿,更加偏激易怒胡乱发火。
出了家里的人,谁能忍得了她的脾气。
至于李孑。
她不德不承认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人。
但睚眦必报是肯定的。
这两人之间?
慕青鸾摇摇头,决定不可能和解的。
虽是这么劝着自己,但慕青鸾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看来,真得回漠北好好了解一番了。
**
漠北学院放假是在过年前十天,也就是过小年前三天。
过年期间,漠北学院里,除了先生们的寝舍,其他的所有寝舍都要清空。
自有监理院的学子们一间间寝舍去检查。
放假这天,漠北学院里的人数瞬间激增一倍。
离家远的学子早在放假前的休息日里就告知了家人放假的日子,到了放假这一天,漠北四面八方驶来一辆辆马车,牛车,驴车,甚至还有人来推的人力车,一路前往学院后方的学生寝舍。
家里的父母叔伯长辈把把自家孩子的行李物品搬上车,这才带着孩子回返家中。
云琛这是第一次来漠北学院。
他是前一天下午赶到漠北的,先去妻子娘家拜见了岳父岳母,又给自家妻子那位可怜的妹妹送上贺礼,这才洗漱歇息缓解这一路的疲累。
今天鸾儿在家陪伴父亲,他便自己一路驾着马车来了漠北学院。
这一路上也不用问路了,就看这路上的各式马车牛车都往哪个方向走,跟上就行了。
一路果然顺顺利利到达漠北学院大门口。
不过进了学院里头,他就有些摸不着方向了。
看着周围都是来接自家父母长辈的学子们,暗道云稳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来接他大哥。
大概是看云琛一个人坐在马车上许久不动,眼神还带着茫然,道路旁边一位负责清理被马匹牛驴不分场合施放排泄物的学子犹豫了下走上前,“敢问兄台可是来接放假归家的学子的?”
云琛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对对方手边那个装满排泄物的麻袋并无任何嫌弃不适的模样,顿时让这位学子松了口气。
他刚才见这位公子衣着和驾着的马车,猜测这人有可能会嫌弃他身上的味道,这才犹豫了片刻。
但这人挡在路上难免阻碍后面的车子,他这才鼓起勇气上前来。
云琛哪能看不出他在为难什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下家中世代都是养马的,”他指了指那布口袋,“这味道从小就闻惯了。”
对方顿时更加放松了许多,“不知兄台要来接的姓甚名谁?若是我认识的,可带兄台过去。”
云琛不由眼前一脸,“在下来接的是舍弟,姓云,单名一个稳字,上的是蒙学班,不知兄台可曾听说过?”
那人一愣,“云稳?你是云稳的兄长?”
“没错。”云琛看向对面的热心的仁兄,见对方微张着嘴,视线有点发直,“兄台表情为何如此奇怪?”
“没,没什么。”那人有点心累地抹了把脸,“我知道云稳小师弟住在哪里,我带云兄过去吧!”
云琛忙开口道谢,又邀请对方上马车上来。
那人摆摆手,“不用了云兄,我走着去便好。”
现在去往学院寝舍的这条路拥挤得很,甭管什么车,根本跑不起来,还不如两条腿走得快。
等到了一间寝舍寝舍门口,“云兄,这里就是云稳小师弟的寝舍了,您自己进去吧,我还有活要干,就先回去了!”
云琛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对方狗撵兔子似的,没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云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边上前敲门边回想了一翻,刚刚那位兄台好像是从他说自己的是云稳的兄长后,才变了态度的。
一想到这,云琛敲门的力道不由加大了些,边想着不会是云稳那个臭小子找过刚才那位兄台麻烦吧?
房门久久没有应,云琛收回手。
难不成不在寝舍里?
旁边寝舍的见他站在门口敲了好一会的门,在房间里踌躇了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过来,“兄台是来接云稳的?”
见云琛点头,那人又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兄台可以来在下寝舍等上一等,若不出在下所料,云稳可能又去院长那蹭饭了。”
“蹭,蹭饭?”还又,这个字代表不止一回。
他娘还能短了自己这个小弟的吃喝?
云琛额角青筋跳了跳,“那就叨扰了!”
对方的寝舍里空荡荡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云琛接过递过来的椅子道了声谢坐下,“兄台住在云稳隔壁,可知云稳在这学院里表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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