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治见了,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嫌恶,“不是叫你让她醒不了么,难道如今还有知觉?”
卜辛听闻,依旧是不敢抬头,“王爷,药性过猛,时日太久,我……奴才……无法压制。”
“无法压制?”慕容治重复了一声,似是嘲笑一般,“那就继续研制药物,她若是不能安安静静沉睡,本王便赐她一死。”
他说得毫不留情。
卜辛的身子一震。突然想起那一日,被慕容治撞见淑妃和他的事情,淑妃为了他而喊出那一句“他是你的生父”的时候,慕容治面上想要将人撕碎的神情。
最后,他说,“若是想要留着她的命,就别让她再清醒过来。”
所以,他给淑妃下药了,为了保存淑妃一条命,亲手给自己最爱的女人下毒,跪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卑躬屈膝自称奴才,日日给自己最爱的女人喂药,让她陷入沉睡之中,不会醒来,只为抱住一条命。
一顿,一惊也只是在一瞬间而已,卜辛听罢,只继续道,“奴才明白。”
端和宫,慕容治基本不会来,其实来不来,他都会知道端和宫之中的消息,端和宫处处都是他的人,就像一个牢笼一般,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另一边,元王府的府门前,马车之中,悠落当先下车,而后,才伸出一只手,扶着慕容源下车,自然而然的动作,无声之后带着默契,两人相视一笑。
其实慕容源还没有虚弱到需要悠落扶着自己下车,只是前两日染了一点风寒,却是让悠落担忧不已。
两人一齐走回了府中,马车被车夫拉着从另一处门口进去,悠落扶着慕容源的手臂,只开口道,“怀仁不要担心,如今虽是闭锁了消息,但是,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元王听了,只轻笑一声,“这说辞,是从何处来的?”
悠落眨眨眼,“是安安说的。”
“他倒是人小鬼大。”
不过却是接下去,“我倒是觉得,这是从五弟妹那边学过来的。”
悠落不置可否。
还未走回主院,已经有人来报,“王爷,丞相来了。”
慕容源面上有微微的惊讶,却是转头对着悠落道,“你先回院子。”
悠落轻轻点头,“不要太忙,累着了。”
慕容源听罢,只唇角上扬一分,叫她安心。
书房里边,陈自明似乎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慕容源进去的时候,见到陈自明,“陈公子久等了。”
陈自明站起身来,“不久,在下也是刚刚到来罢了。”
元王了然,径自做到的了另一边的椅子上,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陈公子还是第一次拜访我这久无客人的元王府,不知,可是为何?”
说得语气随意,似乎也是没有多少关心。
陈自明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抬头看着慕容源,面色凝重,“皇上……”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陈自明才离开了治王府,这一次的拜访,没有外人知道。
一连几日,邕宁山大新的军营之中,经常可以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穿梭在颜易山大帐的内内外外。
恰若此时,身上的纱布已经解下了三分之一的颜易山,其实身子已经恢复得不错了,另外还有一些较深的伤口,还没有恢复过来,依旧在绑着纱布。
颜易山靠坐在床上,周宗在给他的伤口换药,他看着营帐之中安安静静立在一边的石佩儿,转脸看了一眼周宗,“我可以洗澡了不?”
周宗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怕伤口化脓再次恶化的话。”
颜易山撇撇嘴,“连着几日都不能洗澡,如今闻道自己自己身上的药味,我都要吐了。”
他说得怨念,另一旁的石佩儿听了,想要笑出声,却只能忍住笑意。
颜易山不经意瞥了她一眼,而后才对着周宗道,“擦擦身子总是可以的吧?”
周宗懒得理会他诸多要求,“你若是受不住,便擦一擦,小心些,碰湿了伤口,这几个月,你便躺在床上度日了。”
颜易山轻哼一声,“躺在床上有何不好,免得给慕容渊做牛做马,北伐有了一个靖王妃,够了。”
周宗不理会他的话,颜易山却是看向了石佩儿,“小石头,去拿盆热水过来,我要擦擦身子。”
石佩儿一听,立马应声出去了。
直到石佩儿出去了之后,周宗才转脸看了一眼跳动的营帐门,将颜易山收拾好了之后,才道,“其他的伤口,七日之内,便好了,不过还是需要注意一些的。”
颜易山靠在床上,“知道!”
石佩儿再抬着一盆热水进来的时候,整个营帐之中只有一个颜易山,周宗早就已经离去了,他将水盆放在床榻旁边的矮几之上,“将军,水拿来了。”
颜易山不为所动,轻嗯了一声。
石佩儿抬眼看他,“将军?”
颜易山抬起手臂,在床榻之上坐好,“脱衣服。”
“啊?”石佩儿被惊吓到了,一声啊,几乎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声音,显得有些尖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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