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胤的额角青筋暴跳。
“当然,如果你已经得到了南疆王的支持,那就另当别论。可是你还没有,一旦南疆王知道你杀了他的外孙,就算你体内流着皇甫家的血液,他也不会原谅你。玄胤,兰贞的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是两个家族、两个国家,权衡势力的手段。我很抱歉,把兰贞牵扯到这些斗争中来,可是我们真不能上了烛龙的当,烛龙跟马谨严是一伙儿的,他们两个,就是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玄胤压抑着,身子不停地颤抖。
宁玥拥住他,让他的脸贴上自己柔软的胸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玄胤鼻尖:“听我一次,把屠刀给我,我会让司空铭……生不如死!”
一刻钟后,宁玥关上房门,去了容卿的房间。
容卿合上书本:“他睡了?”
宁玥从怀里拿出香囊,放到了桌上:“还挺管用。”
容卿看了香囊一眼:“容麟亲自试过效果的。”
床上的容麟睡得昏死不醒。
宁玥给容麟掖好被角:“他睡你房里没事吗?床这么小。”
“没事。”习惯了。
宁玥又道:“药效多久?”
容卿笑笑:“今晚应该能睡个安稳觉。”
“那我出去一趟,大哥帮我照顾他,我不希望那个什么烛龙,又偷偷地个他递乱七八糟的消息。”
容卿靠上椅背,挑眉看向了自己妹妹:“来真的?”
“什么真的?”宁玥问。
“你跟玄胤。”
宁玥笑了:“难道你以为我在过家家?”
“难道不是?”容卿一脸认真地问,妹妹还这么小,还是好玩的年纪才对。
宁玥有些哭笑不得,就算是正常女人到了十五岁也差不多开窍了,莫不是在哥哥眼里,她得五十岁才谈情说爱?
容卿还真有这个意思,容卿真后悔自己失踪了十年,不然有他惯着妹妹,妹妹一定没那么快被玄胤拐跑的。容卿啧了一声,翻开书本,百无聊赖一般地说道:“为什么是他?玄煜……应该比他更适合你。不用瞒我,在地宫我就感觉出你跟玄煜有过一段了。”
既如此,宁玥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了:“如果我没有经历那些,我或许会跟大哥一样,认为玄煜更适合我,但是后面我发现,我变懒了,不想去付出什么了,我想做一个……不劳而获的米虫,玄煜很好,成熟、内敛、稳重、英俊、有担当,可是玄煜的身上没有那股力量,我必须不停地朝他靠近、不停地拔掉自己身上的刺、不停地散发身上的余热,才能把他那颗尘封在愧疚中的心一点一点地暖回来。可悲的是,我身上也没有这股力量了。然后我遇到了玄胤。
第一次,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十月二十六,我第一天上学,从马车里摔了出去,正好撞到玄胤,那时候,玄胤还是个小废柴,一下子就被我撞进河里了。他可真恶劣啊,死活不肯拉我上去,我又不会水,就死死地缠住他,还勾住了他裤腰带,威胁他,有本事就光着屁股游上去。”
容卿几乎能想象妹妹那种无赖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
“救上岸后,他要杀我,玄煜来了,我狠狠地摆了他一道,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然后?他就一直缠着你?”
“嗯,容麟缠你什么样,他当时缠我就是什么样。”
“说你的,扯我干什么?”容卿的眸光微微闪烁。
“娘那时神智不清,第一回见他,把他当成了你,他来劲儿了,每天晚上,甭管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溜来将军府,我当时就想,这儿脸皮怎么那么厚?现在却很庆幸,幸亏他脸皮厚。我跟玄煜都不具备的力量,好像全都到了他的身上,所以三个人中,只有他得到了一开始就想得到的。”
“你也得到了最初想要的,你想要的从来都是玄胤,玄煜只是一时的错觉。”
“也许你说的没错。”
我两辈子才遇到的良人,怎么可能让他出事?
一个半吊子马谨严,一个疯老头子烛龙,真敢跑到她的地盘撒野,以为得了耿家的支持了不起吗?以为迷惑了公主天下无敌吗?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马家门口,小楼掀开了车帘,小心翼翼地扶宁玥上了马车:“小姐,我们要去哪儿?”
“天机阁。”
……
萧肃许久没见宁玥了,前段时间郭况查案查得紧,琼楼的望川坊险些暴露,他夹起尾巴在房里闷了个把月,好容易等风声过去,正想与玉阑珊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游玩一番,却又被某个小煞星搅黄了。
萧肃站在一堆行礼中间,看看宁玥,再看看脸都黑成炭的妻子,无奈地挠了挠头:“白天就算了,我晚上偷偷地出城,怎么也碰上您了呢,郡王妃?您告诉我,您真的没有暗恋我——”
“哼!”玉阑珊气得跺脚。
宁玥淡定自若地说道:“有件事要找你,让他们回避一下。”
萧肃对车夫与下人挥了挥手,众人退到三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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