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边陲,是一片被遗忘的死寂星域。没有璀璨的星带,没有漂浮的陨石群,只有无边无际的墨色虚空,像是一头蛰伏了亿万年的巨兽,张开着吞噬一切的巨口。而在这片虚空的正中央,一颗暗红色的星球静静悬浮着。
它的体积比地球整整大了三倍,表层覆盖着焦黑的岩石——那不是与生俱来的色泽,而是虫族刚刚完成屠戮的证明。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颗植被葱茏、灵气充沛的修真星球,有着高耸入云的仙山与潺潺流淌的灵脉。直到虫族舰队撕裂虚空降临,嘶吼的虫群啃噬了山峦,焚烧了灵脉,将亿万修真者的鲜血与真元,尽数化为滋养这颗星球的“养料”。如今,连星风拂过,都带着一股灼烧的硫磺味与淡淡的血腥气。远远望去,这颗星球就像一颗凝固的血珠,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但凡有智慧的生灵从这里经过,都会下意识地调转航向——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仿佛这颗星球本身,就是宇宙诞生之初便遗落的诅咒。
星球的地表,布满了蛛网般交错的裂缝,最深的沟壑足以吞没一座人类的巨型都市。赤红的岩浆在裂缝中奔涌,汇成一条条蜿蜒的火河,那是被虫族主炮轰碎的地核,翻涌时溅起的熔浆碎块,在空中划过炽热的轨迹,落地时又砸出一个个小小的火坑。热浪扭曲了光线,让整颗星球的轮廓都显得模糊而诡异,放眼望去,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没有植被,没有水源,甚至连微生物都无法在这片炼狱般的土地上存活。死寂,是这颗星球永恒的主旋律,唯有地底深处,偶尔传来虫族啃噬岩石的咔嚓声响,像是死神的磨牙声。
但就在这片荒芜到极致的土地上,一座刺破苍穹的高峰拔地而起。山峰的顶端直插稀薄的大气层,山巅之上,竟残存着一座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宫殿残骸。
那曾是这座星球的修真宗门圣殿,有着几分古希腊建筑的轮廓,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廊柱东倒西歪,大半都被岩浆烧熔了半截,柱身上残存的修真符文早已黯淡无光,只余下一些虫足爬过的斑驳凹痕,像是刻在朽木上的诅咒。断裂的穹顶塌了大半,露出黑洞洞的缺口,风从豁口灌进去,发出呜咽般的嘶吼,像是亡魂的哀嚎。宫殿的石墙布满裂纹,墙皮成片剥落,露出内里被岩浆炙烤得赤红的岩石,每一块砖石都浸染着硫磺的臭味,沾着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粘液与修真者的血迹。正门早已垮塌,碎成一地焦黑的石块,像是被巨兽啃噬过的骸骨,狰狞地张着口子,迎接着风沙与岩浆的洗礼。
穿过歪斜断裂的焦黑廊柱,踏入宫殿内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硫磺、腥甜与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能让人的胃囊翻涌。两侧的墙壁早已千疮百孔,壁龛里的篝火苟延残喘,跳动着幽蓝色的微弱火光——那是用虫族的脂肪与修真者的骨殖混合而成的火焰,燃烧时冒着黑烟,散发出一种能麻痹神经的淡淡烟雾。火光所及之处,尽是斑驳的黑渍与粘稠的痕迹,地面上坑坑洼洼,积着一层薄薄的岩浆冷凝后的灰烬,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踩碎了无数细小的骨骼。
殿内两侧的墙角下,赫然蜷缩着几十个身影,那是被禁锢的修士。他们曾是这片星空最顶尖的渡劫境强者,举手投足可引动星辰之力,渡劫之时能撕裂雷云枷锁,如今却成了待宰的羔羊。暗银色的高科技锁铐死死箍住他们的脖颈、手腕与脚踝,锁铐上流转着冰冷的幽光,内置的能量抑制装置能强行阻断真元运转,哪怕一丝灵气都无法在经脉中流动。他们的道袍早已破碎不堪,沾满了血污与粘液,曾经挺拔的身躯佝偻着,眼神萎靡涣散,布满了深入骨髓的惊恐与绝望,偶尔抬眼望向王座的方向,目光里只剩下无尽的战栗。
这些修士因修为浑厚,被虫族特意留作虫皇的专属“盛宴”,而其中几位女修士,更是被单独铁链牵引着,囚在王座下方的石台上。她们曾是容颜绝世、气质出尘的修真仙子,如今发丝凌乱,面色惨白如纸,原本清澈的眼眸只剩死寂,身上的锁铐额外缠绕着细密的能量丝线,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经脉剧痛。虫族皆知,女修士的真元更为精纯温润,是虫皇最偏爱的美味,就像最醇厚的琼浆,总能让虫皇获得更强的力量增幅。
幽蓝色的火光跳跃着,将殿内的阴影拉得又细又长,照亮了正中央那座残破不堪的黑曜石王座。
王座足有二十米高,由一整块从黑洞边缘开采来的黑曜石雕琢而成,如今却布满裂痕,表面的光泽早已被岩浆与风沙磨蚀殆尽,只余下粗糙的质感,隐隐流淌着暗紫色的诡异暗光。王座的扶手断了一根,剩下的另一根也布满缺口,那是用百万只虫族精英的外骨骼拼接而成,如今不少骨刺已经崩裂,露出内里空洞的结构。通往王座的台阶,共有九十九级,每一级都坑洼不平,浇筑着的被征服文明的核心金属,早已被岩浆腐蚀得锈迹斑斑,踩上去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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