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一步蹿进来,眼疾手快地从援朝嘴边抢过刚咬了一口的豆腐干:“吐出来!”
援朝被吓一跳,委屈道:“我咬到硬疙瘩了……”
“这是‘眼睛’,不是吃的!”祝棉赶紧掰开。豆腐干中心,赫然嵌着一颗油亮的银色小钢珠。“瞧,藏在正中间,咬不到才安全。记住了,这个不能吃!”
援朝恍然大悟:“硬硬的眼睛……它能看见小偷?”
祝棉点点他的小鼻头:“它能‘看见’,也能‘指路’。”她压低声音,“晚上要请豆干大哥帮忙抓耗子精,谁都不能说!和平,你也不能画给别人看哦?”
角落里的小女孩,轻轻点头。
建国盯着钢珠,眼神锐利:“万一……耗子精把豆腐干吃进肚子呢?这钢珠会卡死他吗?”
少年的问题,直接而冰冷。
陆凛冬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挡在门口,目光沉沉地落在建国脸上。
祝棉立刻接话,语气格外认真:“这法子,就是让耗子精不敢吃!让他只能偷偷摸摸,不敢明面动口。豆干大哥的眼睛最精,专等他拿手去碰。”
夜,凝滞如墨。
后勤库房区黑沉沉一片,只有流动哨兵沉重的脚步声在远处回荡。
冷藏库压缩机低沉、稳定地嗡鸣着,像潜伏巨兽的鼻息。
陆凛冬带着两个心腹,隐在对面高高的腌菜坛子后,一动不动,如同蛰伏的岩石。
时间在冰冷的蔬果气息和咸腥味中爬行。
突然——
陆凛冬的手猛地攥紧!
幽暗之中,一点极其细微却醒目的暗红色荧光,猛地出现在冷藏库冰冷的箱壁上!犹如鬼火跳跃。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微弱的红光在金属箱体内壁慢慢蠕动、汇聚,形成一条断续的荧光线!它们并非无序跳动,而是在某种外力的牵引下,向着角落的冷凝水箱偏移!
那“外力”并非磁场本身——说明箱体内部,有活的“东西”在移动!
陆凛冬的喉结无声滚动,眼神冰冷如淬火钢。手势明确:稳住,目标在里面!
凌晨四点,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
库房门轴发出轻微如叹息的“吱呀”声。一个穿着后勤制服、略显僵硬的黑影闪出,肩上扛着用雨布包裹的物件。
他贴着阴影,走向不远处停放杂物的矮小平房。在一处被瓦棱铁半掩的排水沟旁,他蹲下身,麻利地解开包裹——里面正是失窃的牛腩和蹄筋。
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他脱下解放胶鞋,熟练地抠下厚实的千层底鞋垫!
鞋垫下,鞋底中部的棉布层被精准掏出了夹层,赫然嵌着几块边缘有挤压痕迹的方形豆腐干!
黑影的手因寒冷或紧张而微颤。他飞速抠出两块豆腐干,用小刀剜掉中心部分(钢珠已被磁铁吸附在冷库角落),胡乱塞进嘴里吞咽掉。他把剜出的部分和另几块完整豆腐干重新摁回鞋底夹层——并非真想吃,而是在消除这坚硬异物可能发出的声响或触感!
然后,他放回鞋垫,将赃物塞进排水沟深处的破水泥涵洞,换上一双早就藏好的干净旧布鞋,拉低帽檐,匆匆走向士兵宿舍。
整个过程熟练、冷静,不超过五分钟。
然而他离开后半分钟,陆凛冬和他的人,如同自阴影中凝结的黑豹,无声合拢。
天光微熹。
陆凛冬站在一张干净得纤尘不染的铺位前。铺位的主人,一级勤务兵李小柱,被两个保卫干事夹在中间,脸上只剩死灰。
床头铁脚柜已打开,里面整齐叠放着衣物。陆凛冬戴着白手套,一件件拿起,又放下。
祝棉站在门口,被老魏主任半护着。三个孩子安静站在院墙角落的槐树阴影里。建国张开双臂护住弟妹,目光死死盯着父亲的背影。和平把头埋在他衣襟下。援朝紧抿着嘴,大眼睛里充满困惑与惧意,小手攥紧了建国的裤腿。
没有明显违禁品。
陆凛冬的动作,停在了那双刚换下、还带着潮气与泥痕的解放胶鞋前。他拿起一只,指尖在千层底边缘仔细捻过——那点微不足道的油润感和残余豆香,没能逃过他的指尖和鼻子。
他抽出特制军刀,半跪下,刀尖沿鞋底边缘无声切开一道缝隙。两指探入,用力一撕——
“刺啦——”
被揭开的厚棉布夹层里,赫然沾着深褐色豆腐干碎屑,以及几颗被油纸包裹、粘着豆腐渣的银色小钢珠!
陆凛冬捻起一粒钢珠,冰冷的小圆点在他粗粝的指腹滚动,映着晨光,带着无声的质问。
老魏主任眼睛瞪得像铜铃:“李……小李子?你疯了啊?!”
李小柱身体猛晃,被架住才没瘫软。嘴唇嗫嚅着,发不出声,只有牙齿咯咯打架。
“搜!”陆凛冬声音低沉如铁块砸水。目标明确——能割开鞋底的特制刀具!
保卫干事立刻动手。
祝棉的视线,却被床边小柜底层一个没盖严的旧搪瓷缸吸引。缸里装满灰褐色干粉末,表层有清晰的凹陷指印。
一缕晨风从窗缝溜进,带来一股极淡、有点熟悉的花香。
祝棉脑海里划过闪电!
“老魏叔!”她脱口而出,“食堂昨天中午包猪肉槐花包子用的花骨朵,是什么颜色的?”
“啊?白的啊!新摘的槐米!往年也都这样……”
“那就对了!”祝棉指向搪瓷缸,“那里面是黄色的粉末!只有彻底风干变陈、或者……被特殊处理过的坏花瓣芯,才会是这种土黄色!”
陆凛冬立刻转头看她,眼神锐利。他一步跨到缸前,用干净绸布沾取少量粉末,对着越来越亮的光线举起。
李小柱的脸,在祝棉喊出“槐花”和“黄色”时,瞬间扭曲。
“灶膛里扒块燃过的木炭,碾成最细的灰,再兑半杯醋!”祝棉语速极快。
细黑灰倒进米醋,搅成混沌。陆凛冬将沾了粉末的绸布一角,点进这浑浊的黑醋溶液里——
几秒钟后,变化开始出现!
绸布上沾着粉末的地方,边缘如同被无形笔勾勒,缓缓晕染开一片极其清晰、轮廓分明的孔雀石绿色!
在灰黑背景中,这绿,妖异而醒目。
那形状,正是一把钥匙的轮廓。
冰冷的绝望,瞬间爬满了李小柱的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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