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克利夫兰,伊利湖吹来的冷风已经像是带了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
但这寒意,完全被挡在了骑士队冈德球馆训练中心的厚重大门之外。
场馆内,空气燥热粘稠,仿佛随时会被一根火柴引爆。球鞋摩擦地板的尖锐吱嘎声、肌肉碰撞的闷响、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那是荷尔蒙在燃烧的味道。
“停!”
一声冷喝。
音量并不高,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却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切断了场上原本激烈的节奏。
正在进行的5对5全场对抗赛,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皮球在地板上孤零零地弹跳了两下,“咚、咚、咚”……滚到了场边。
所有人都像是中了定身咒,保持着上一秒的动作,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汇聚成溪流砸在地板上。但此刻,没人顾得上去擦汗,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中圈。
那里站着一个年轻人。
林松。
他穿着那件印着“11”号的深酒红色训练背心,双手随意地叉在腰间。和周围这群像是刚从桑拿房里捞出来的黑大汉不同,他身上干爽得过分,甚至连呼吸都平稳得像是只是在散步。
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没有半点温度,死死钉在了刚从底线空切进来的达柳斯·米尔斯身上。
这位曾经名噪一时的高中生天才,此刻在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新秀面前,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小学生。
“达柳斯,”林松开口了,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刚才那个回合,脑子里在想什么?进水了?”
“我……我看到内线空了……”米尔斯咽了口唾沫,眼神闪躲,试图辩解,“迪瓦茨提上去了,篮下是空位,所以我切进去……”
“空位?”
林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是觉得阿德尔曼是蠢货,还是觉得迪瓦茨那个老狐狸会好心给你留一条康庄大道?”
林松冷哼一声,大步走到场边的战术板前。
“刺啦——”
马克笔在白板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尖啸,画出了两条触目惊心的红线。
“那是陷阱,是给你准备的棺材板!”
林松手中的笔尖重重地点在罚球线延伸区。
“国王队的迪瓦茨,全联盟最会演戏的中锋。他站在这里做假策应,看似把篮下空出来了,实际上——”
笔尖猛地一划,指向底角和弱侧。
“一旦你这只没头苍蝇切进去,韦德会立刻收缩关门,佩贾会第一时间切断你的传球路线。而在你起跳的瞬间,迪瓦茨那个老东西会正好‘滑’回篮下,造你一个进攻犯规。”
林松转过身,将马克笔扔回托盘。
“啪!”
这声脆响,在死寂的训练馆里如同枪响。
“如果你刚才冲进去了,结局只有两个:要么被盖得找不着北,要么送出一个愚蠢的失误,让毕比打成反击。”
他目光如刀锋般凛冽,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布泽尔、伊尔戈斯卡斯……这些在联盟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
这就是绝对的统治力。
不仅仅是身体天赋上的碾压,更是智商层面上的降维打击。
“我不想再说第四遍。”
林松竖起三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打国王,防守轮转必须比平时快0.5秒,那是你们的生命线。进攻端,收起你们那可笑的直觉,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机会’,要相信战术手册上的‘规律’!”
“如果你们想在明晚的揭幕战上,被那群萨克拉门托的艺术家当成猴子耍,那就继续这么打。”
“但我不想。”林松的声音骤然转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陪太子读书,也不是为了看马戏。”
整个训练馆鸦雀无声。
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显得格外刺耳。
场边,主教练保罗·塞拉斯端着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早已凉透的咖啡液面微微晃动。
这位在NBA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教头,此刻心情复杂得像是一团乱麻。
按理说,一个新秀在训练营里指手画脚,甚至直接越过教练组布置战术,这是对主教练权威的极大挑衅。按照江湖规矩,他现在应该冲上去,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骂得狗血淋头,让他去跑一百个折返跑。
但是……
塞拉斯看着战术板上那几条清晰、致命的线条,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发霉的棉花。
因为林松说得对。
太他妈对了。
那种对普林斯顿体系的解构,精准得令人发指。甚至比他这个主教练连夜复盘录像分析出来的还要透彻三分。
“这小子……难道脑子里装了一台超级计算机吗?”塞拉斯在心里暗自腹诽。
从训练营开始的第一天起,林松就展现出了一种令人恐惧的‘暴君’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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