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六月，玉门关戈壁滩上的风沙暂歇。郑富兵站在新落成的生活区了望塔上，看着杨二栓的建筑队正在搭建厂房地基。远处，运送水泥的车队在武装士兵的护送下缓缓驶入工地。

“郑师长。”朱琳抱着小韩生走过来，“油田建设按图纸进行，生活区先完工，让工人有地方住。厂房的建设要保证质量，特别是储油罐的基础，必须万无一失。”

“明白。”郑富兵敬礼，“警戒方面，我已经布设了三道防线，所有进出人员严格检查。水泥运输全部由部队押送，防止任何破坏。”

朱琳点点头，望向远处正在施工的储油罐基础：“玉门关的油，关系着抗战的未来。你要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好这里。”

“是！”

三天后，朱琳带着小韩生返回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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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韩城的第二天，朱琳在兵工厂大会议室召集核心技术人员开会。

长方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水生、程大斌、黄文瀚、朱荣甲、朱式群、顾柏年、黄浩……这些都是从智利时期就跟随朱琳的技术骨干，如今各自负责着韩城工业体系的关键部门。

“这一个月我去了玉门关，兵工厂这边运转正常，大家辛苦了。”朱琳环视众人，“现在，请各位汇报一下各自负责领域的进展。”

水生第一个站起来。这个在德国海军学院学习过造船和海军作战的汉子，如今负责洛水河造船厂：“夫人，造船厂目前已经建成巡逻艇一百二十艘，全部配备重机枪和小口径火炮。另外还建造了一百艘小游轮，平时接送两岸百姓，战时可以加装88毫米高炮，保护水电站安全。”

朱琳满意地点头：“做得很好。坐下吧。”

程大斌和黄文瀚接着汇报。这两位航空专家负责轰炸机项目：“轰-2轰炸机已经完成两架原型机的制造，正在进行试飞测试。搭载两台改进型玲珑发动机，最大载弹量两吨，航程一千五百公里。”

朱荣甲是机枪专家，负责轻武器研发：“我们现在每月能生产三百挺改进型捷克式轻机枪，性能稳定，故障率低。重机枪生产线正在调试，下个月可以投产。”

朱式群站起来，他是装甲车辆负责人：“根据缴获的苏联T-26坦克，我们正在进行仿制和改进。目前已经完成底盘和传动系统的逆向工程，炮塔和火控系统还在攻关。”

顾柏年负责火炮生产：“从美国购买的优质钢材已经到位，155毫米重炮的生产线正在建设。但目前产量有限，主要供应蒙古方向的部队，榆林和玉门关的防御缺口还很大。”

黄浩最后汇报。这个在智利时就痴迷于汽车制造的年轻人，如今管理着韩城汽车厂：“军用卡车月产量五十辆，‘卫士’越野车月产量三十辆。全部配备给运输部队和前线指挥部使用。”

会议开了整整三个小时。散会后，朱琳刚回到县衙住所，周宁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朱县长，这批从美国购买的废钢铁全部安全运到，已经送进兵工厂原料仓库。”周宁汇报，“路上遇到三股土匪，都被我们击退了。缴获的武器里有日制弹药，估计有鬼子在后面支持。”

“这条运输线是我们的生命线，绝对不能断。”朱琳严肃地说，“今后运输要增加护卫兵力。谁敢打劫，就坚决消灭，不用请示。”

“是！”

周宁敬礼离开后，天色已晚。朱琳将已经睡着的小韩生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孩子睡得很香，对母亲肩上担负的重任一无所知。

朱琳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来到县衙后院的电报室。

值班电报员见她进来，连忙起身：“朱县长。”

“给德国克虏伯工厂发报。”朱琳口述电文，“订购两百门155毫米榴弹炮及配套弹药。规格按最新型号，价格按市场价。交货期三个月内，青岛港交货。货款从我方在德意志银行的账户划拨。”

“是。”

电报员迅速将电文译成密码，随着发报机清脆的“嘀嗒”声，这封重要的订单飞越万里，传向遥远的德国。

发完电报，朱琳站在电报室窗前，望着夜色中的韩城。

这座城市已经和她刚来时完全不同了。工厂的烟囱日夜冒烟，学校的灯火彻夜通明，训练场上士兵的操练声从不间断。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防体系正在这里成型。

但还不够。

榆林需要重炮，玉门关需要重炮，整个西北防线都需要重炮。没有远程火力支撑，油田就是敌人眼中的肥肉。

所以她必须订购这批德国重炮。虽然价格昂贵，虽然运输艰难，但没有选择。

因为战争不会等人，敌人不会仁慈。

夜色渐深，韩城渐渐安静下来。

但兵工厂的车间里，锻锤的轰鸣声依然在继续。

那是这个民族不屈的脉搏，在黑暗中倔强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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