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锤率领的生力军如同神兵天降,凶猛的火力彻底搅乱了日军的最后攻势。黑夜掩护下,卡车引擎的轰鸣和重机枪的咆哮交织成死亡的乐章,鬼子大佐误判形势,唯恐陷入反包围,仓皇下令撤退。
朱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果断下令撤离。残存的战士们互相搀扶,背负着牺牲战友的遗体和所能带走的武器,在李大锤车队的火力掩护下,迅速撤出那片浸透鲜血的河床阵地,向着最后的安全隘口疾行。
当最后一缕硝烟被抛在身后,第一缕晨光刺破天际时,这支伤痕累累却意志不屈的队伍,终于踏入了己方控制区的边缘。前来接应的第二批车队早已等候多时,迅速将疲惫不堪的百姓和重伤员转移上车。
陈乾、张灵护卫着朱琳,与断后部队的骨干们登上了李大锤的车队。卡车颠簸着,向着西南方向,向着家的方向,全速前进。
北平,特务机关深处。
土肥原贤二面色铁青地看着刚送来的战报。电文上“追击部队遭遇顽强阻击,损失较大,目标大部逃脱,疑似有生力军接应”的字样,像是一记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八嘎……八嘎……一群废物!”他低声咆哮,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精心布置的沿途截杀,调动了那么多兵力,布下了天罗地网,竟然还是让“双枪老太婆”和那个“女战神”冲了出去,眼看就要和陕北的朱琳汇合!这对他,对整个华北日军的情报和作战系统,都是巨大的羞辱。
而在长城前线的关东军某师团指挥部,气氛更加压抑。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指挥部里回荡。师团长面色狰狞,对着面前垂首肃立、脸颊红肿的追击部队大佐,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八嘎呀路!废物!蠢货!一个大队的皇军精锐,还有战车支援,竟然连一群残兵败将和女人都拦不住!还被打得损失惨重!你的武士道精神呢?喂狗了吗?!”师团长唾沫横飞,将连日来在正面战场受挫于29军的怒火,全都倾泻在了这个倒霉的大佐身上。
鬼子大佐脸颊火辣辣地疼,却连头都不敢抬,只能不住地“嗨!嗨!”应着,心中对朱琳的恨意,却如毒火般熊熊燃烧。
半小时后,当师团长骂累了,稍稍喘息时,朱琳他们的车队已经远离战场,进入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战斗经过,自己去向军部解释!写清楚!”师团长最后丢下一句,烦躁地挥了挥手。
“嗨!”鬼子大佐如蒙大赦,敬礼后转身退出指挥部。一离开师团长的视线,他脸上的恭敬瞬间化为扭曲的怨毒,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八嘎呀路!支那女人!双枪老太婆!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他的诅咒已经追不上远去的车轮。朱琳他们穿州过县,在沿途地下交通站的掩护下,巧妙地避开了几处可能的封锁线,终于抵达了河北保定附近。
这里是连接华北与西北的重要节点,刘军事先在此秘密设立了一个小型补给站,主要为往来的车辆提供燃油和一些简单的维修、食宿。位置选在郊外一处看似普通的村落边缘,有可靠人员看守。
连续多日的奔波激战,让所有人都到了极限。卡车急需加油,伤员也需要更稳定的环境处理伤口。陈乾决定在此短暂休整。
车队缓缓驶入补给站所在的院落。看起来一切正常,留守的“伙计”热情地迎上来,指引车辆停靠,准备加油。
朱琳在张灵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她的小腿在最后的白刃战中被鬼子刺刀捅穿,虽然经过陈乾的紧急清创缝合和包扎,但失血和疼痛让她步履维艰,脸色苍白。
“师父,慢点。”张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向院子角落那个简陋的茅房走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补给站斜对面约一百米处,一栋原本住着一家老实农户的土坯房里,此刻窗户被扒开了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黑洞洞的枪口,从缝隙中悄然伸出,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地套在了朱琳移动的身影上。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农户一家五口,包括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早已倒在血泊中,气息全无。三名身穿便装、眼神阴鸷的特高课枪手,正屏息凝神。
“目标出现,女性,腿部受伤,有人搀扶……确认,是‘双枪老太婆’和‘女战神’。”观察手低声报告。
“哟西……终于等到她们松懈的时候了。”狙击手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手指缓缓扣上扳机,“可以开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朱琳似乎因为腿疼,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张灵连忙用力搀扶,两人身影短暂重叠并移动了半步。
“嘭!”
沉闷的枪声响起!子弹没有击中朱琳或张灵,而是“当”的一声,打在了她们身旁一辆卡车的厚重钢制车门上,迸溅出一溜火星!
“敌袭!”
“有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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