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迅速起身,目光冷冽地扫过那具尸体和电台残骸。好险!如果不是系统预警,这个潜伏在树上的鬼子间谍,很可能已经把他们的具体位置、人数甚至行进方向都发出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清理痕迹,立刻改道!走东边那条更窄的山沟!”朱琳果断下令。队伍迅速行动起来,绕过老槐树,转向另一条更加隐蔽难行的小路。
然而,鬼子布下的网,不止一层。那个树上的间谍或许没来得及发出完整情报就被炸死,但就在朱琳他们改道后不久,另一个潜伏在山沟出口上方岩缝里的鬼子观察哨,用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这支庞大队伍的尾巴。他小心翼翼地缩回岩缝,打开另一部备用电台,手指飞快地敲击电键……
这一次,电报成功地发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当朱琳的队伍艰难走出山沟,进入一片相对平缓的河谷地带,正准备稍事休整时,四周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冲锋号声和密集的枪炮声!
大批日军和伪军,从河谷两侧的山坡和前方的隘口涌出,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显然,鬼子调动了附近据点的驻军,试图在这里将他们一口吃掉!
“准备战斗!保护百姓!”朱琳厉声命令,声音在枪炮声中依然清晰。
队伍迅速展开防御阵型。战斗队员依托岩石、土坎、甚至倒下的骡马尸体,构筑起环形防线。新加入的东北军士兵操作着仅有的几挺重机枪和迫击炮,向冲来的敌人猛烈开火。义勇军战士们则利用地形,灵活地射击靠近的敌人。
但敌人数量众多,且占据了有利地形,火力凶猛。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不断有战士中弹倒下,百姓的哭喊声和鬼子的嚎叫声混杂在一起。
一个留着小胡子、挥舞着指挥刀的关东军少佐,站在一处高地上,用望远镜看着下方陷入重围的队伍,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他抽出军刀,指向朱琳和张灵所在的大致方向,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日语叫嚣道:“皇军的勇士们!冲锋!杀光这些支那人!抓住那两个花姑娘!大大滴有赏!”
鬼子兵们在他的鼓动下,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挺着刺刀,更加疯狂地发起冲锋。
然而,他们低估了这支队伍的韧性和那两个“花姑娘”的致命。
朱琳和张灵,仿佛心有灵犀。朱琳占据了一处较高的土坡,张灵则隐入了侧翼一片乱石堆。两人形成了完美的交叉火力夹角。
“嘭!嘭!嘭!”
朱琳手中的中华一型步枪稳定地喷射着火舌,每一枪都精准地放倒一个冲在前面的鬼子军官或机枪手。她的射击节奏不快,但每一发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张灵的狙击则更加隐蔽和致命。她耐心地寻找着价值最高的目标,那个叫嚣的鬼子少佐,自然进入了她的视线。但对方很狡猾,身边总有卫兵遮挡,且不断移动。
就在鬼子少佐再次探出半个身子,挥舞军刀催促部下时,张灵扣动了扳机!
“咻——!”子弹擦着少佐的耳朵飞过,打飞了他身后一个旗兵的军帽。
少佐惊出一身冷汗,又惊又怒,正要缩头。
几乎在同一瞬间,朱琳也捕捉到了这个机会!她迅速调整枪口,几乎没有任何瞄准的过程,凭感觉扣动了扳机!
“嘭!”
子弹呼啸而出!
与此同时,张灵也打出了她的第二枪!“嘭!”
两颗来自不同角度、却同样精准的子弹,在空中划过微不可察的交叉轨迹,几乎同时命中了目标!
一颗从正面击穿了鬼子少佐的眉心!
另一颗从侧面射入了他的太阳穴!
鬼子少佐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的神采迅速涣散,手中的指挥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像一截朽木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泥土里,溅起一片尘土。
“少佐阁下!”周围的鬼子兵惊呆了,攻势为之一滞。
“杀——!”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朱琳振臂高呼!
“杀啊——!”所有战士,包括那些一起赴难的义勇军和东北军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发起了凶猛的反冲锋!五个神枪手重点清除鬼子的火力点,其余人勇猛地与鬼子绞杀在一起。
失去指挥官,又遭到内外夹击般精准火力的打击,鬼子的阵脚大乱。在丢下上百具尸体后,残存的敌人终于支撑不住,开始狼狈溃退。
朱琳没有下令追击。她迅速收拢部队,清点伤亡,安抚百姓,然后带着队伍,一刻不停地离开了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河谷,继续向着西南,向着家的方向,顽强前行。
身后,是敌人气急败坏的咆哮和未散的硝烟。前路,依然危机四伏。但归家的信念,和手中染血的枪,将指引他们穿越一切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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