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琳于沙漠腹地秘密锤炼核心武力、技术学校的灯光夜夜长明之际，远在欧洲的德国汉堡港，一艘货轮正缓缓卸下从智利运来的高品质铜锭。船主兼船长费尔斯，拍打着沾满海风盐粒的外套，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他想起码头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华人餐厅，据说味道不错，便信步走了过去。

餐厅不大，但干净整洁，弥漫着熟悉的饭菜香气。店主是一对中年华人夫妇，姓陈，带着一个十六七岁、戴着眼镜、略显腼腆的儿子在帮忙。费尔斯点了份简单的炒饭和一份汤，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

刚吃了几口，餐厅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轻松愉悦的气息走了进来，正是他的妹夫穆勒。

“嘿！费尔斯！真巧！”穆勒笑着打招呼，在对面坐下，也要了份吃的。

“你不是应该在度蜜月吗？”费尔斯打趣道，“怎么跑这儿来了？舍不得大海？”

穆勒挠挠头，脸上洋溢着新婚的幸福：“蜜月计划好了，过几天就出发，去瑞士。今天是来城里给伊莎贝拉（他的新婚妻子）买点东西。看到你的船靠岸了，就过来看看。朱琳女士那边的铜锭都顺利交接了？”

“嗯，老样子，品质没得说，乔伊斯那边处理得很顺畅。”费尔斯舀了勺汤，“你呢？朱琳女士最近有什么新指示？是不是又要准备跑东方航线了？听说那边又聚集了不少想过去的人。”

穆勒摇摇头，压低了点声音：“朱琳女士上次电报里说了，让我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不用急着跑东方。她说那边新去的人需要时间消化和适应，矿区也在进行一些内部的……调整和建设。趁着这个机会，我和伊莎贝拉正好可以补上蜜月。”

费尔斯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想到什么：“不过，朱琳女士的摊子越铺越大，光是挖矿和初步冶炼就需要很多人手，我听乔伊斯隐约提过，她对有技术、有知识的人需求很大。中国那边……唉，大多数人确实没什么机会读书。”

穆勒眼睛一亮，顺着话头说：“姐夫，你说得对。其实我有个想法。既然东方暂时不急，我们能不能从德国这边想想办法？我们德国有那么多技术工人、工程师，虽然现在国内情况……嗯，有些复杂，但肯定有人愿意换个环境，去有发展前景的地方。还有，”他示意了一下正在柜台后忙碌的陈老板一家，“像陈老板他们这样的华人，在德国谋生也不容易，但他们有手艺，孩子也受了教育。如果我们能组织一批这样有知识、有技术的人——不管是德国人还是这里的华人——去智利，帮助朱琳女士建立更稳固的工业基础，甚至开展更深度的技术合作和贸易，那不是比单纯运原材料更好吗？”

费尔斯停下筷子，认真思考起来。他想起朱琳那超出常人的远见和执行力，想起智利沙漠中那片日益壮大的产业。穆勒这个提议，确实点醒了他。单纯的原材料贸易利润虽稳，但上限可见。如果能将德国的技术人才和朱琳的资源、市场结合起来，前景无疑更加广阔，也能将他与朱琳的合作关系提升到新的战略层面。

“穆勒，你长大了，想法不错。”费尔斯拍了拍妹夫的肩膀，感慨道，“想当初朱琳女士第一次坐我们的船，你还觉得她一个年轻女人跑到南美开矿是天方夜谭呢。”

穆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我是彻底服了姐夫的眼光，也佩服朱琳女士的能力和魄力。我觉得这个主意真的可行。”

两人的对话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小餐馆里，还是隐约传到了柜台后的陈老板夫妇耳中。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心动和希望。他们在德国经营这小餐馆，起早贪黑，勉强维持，还要担心孩子的未来。智利……那个遥远的南美国度，听说有同胞在那里搞得风生水起，连德国船长都在谈论合作。如果那里真的需要技术人才，他们的儿子读过书，懂德语和一点机械常识，他们自己也有餐饮经验，是不是……也能去闯一闯？

晚餐后，陈老板鼓起勇气，趁着结账的机会，小心翼翼地向费尔斯船长打听起了智利和那位“朱女士”的情况。费尔斯见他们态度诚恳，儿子也确实像个读过书的样子，便简单介绍了一下朱琳在智利的事业（当然，隐去了敏感部分），并提到了可能需要各类人才。

陈老板一家听后，更加坚定了想法。没过两天，不仅陈老板一家，消息通过华人圈子和小范围的德国技术工人团体悄悄传开。一些在德国经济不景气中挣扎的技术工人、郁郁不得志的年轻工程师、以及在欧洲谋求更好发展的华人知识分子和手艺人，纷纷心动。他们通过陈老板，或者直接找到费尔斯船务公司打听。

短短半个月，竟有超过两百人表达了强烈的意向，其中约三分之一是旅德华人（包括像陈家这样的家庭，以及一些单身的技术工人或学生），另外三分之二则是德国本土的机械师、电工、建筑工、初级工程师、甚至有一两名受过正规教育、对矿业冶金感兴趣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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