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辞靠在矿洞口的石壁上，天刚蒙蒙亮。他手里捏着一枚铜钱，指腹摩挲着纹路。昨晚布下的封灵符还在，砖缝没动过。他知道，有人正在暗处听着。
风挽月从里面走出来，发尾那抹红在晨光里更明显了。她手里端着个瓷碗，里面是刚调好的固灵膏。
“吃点东西。”她说，“待会儿要练剑阵。”
萧云辞接过碗，一口喝完。味道像泥巴混糖渣，但灵气确实稳住了。
就在这时，一只青羽灵鹤俯冲而下，翅膀拍出一阵风。它落在地上，脖子一伸，嘴里吐出个玉简。
“陈长老的信。”
萧云辞捡起玉简注入灵力，一行字跳出来：“流云剑阵图已传，双人可简，走位三变，忌直线强攻。”
后面还有一句：“别炸山，我名声经不起你们折腾。”
风挽月凑过来看了一眼，笑出声：“这波叫远程投喂指导。”
“师父知道我们最近动静大。”萧云辞把玉简收好，“他这是怕我们控制不住场面。”
“那你准备怎么练？”她问。
“先试站位。”他说，“剑阵要三人起步，咱们只有两个活人，得改。”
他盘腿坐下，闭眼。寅时三刻到了。
眉心一闪，淡金灵纹浮现。
回档启动。
昨日清晨重来。
这一次，他直接画出简化版走位图——两人轮转，一进一退，剑气牵引丹火，形成闭环。
睁开眼，天还是刚才的天。
他拿起炭笔，在地上划出三个关键点。
“你站这里。”他指着左侧，“我走右边弧线，第三步交汇时你放火。”
“几成火力？”
“四成。先找节奏。”
两人站定。萧云辞拔出惊鸿剑，剑尖划出一道寒光。风挽月掌心聚起一团赤红火焰，温度瞬间升高。
“起！”
剑影闪动，两人开始移动。萧云辞剑气扫出，引动空气流动，风挽月趁势将火焰推出。
火借风势，呼地一声卷向前方靶桩。
轰！
靶桩炸开，木屑飞溅。
“成了？”她抬头。
“没。”他摇头，“慢了半息。你出火的时候我还没到位，差一点就会烧到自己。”
“再来。”
回档第二次。
这次他提前半步转身，剑气压低角度。风挽月也调整时机，等剑气掠过脚边才释放丹火。
火龙贴地奔袭，精准命中靶心。
“对了！”她跳起来，“这波叫卡帧级配合。”
“别高兴太早。”他擦汗，“刚才只是基础连招，真正的难点在第三式。”
他展开第二段路线图：交叉换位，剑火同爆。
“这一招要是失误，轻则反噬，重则烧穿经脉。”
“那你还敢试？”
“不敢也得试。”他说，“敌人不会等我们练熟才动手。”
第三次回档。
清晨重来。
这次他们加了信号——风挽月左手抬高两寸，代表准备完毕；萧云辞点头三次，代表走位就绪。
演练开始。
两人快速移动，脚步交错。剑光与火光交织，在空中划出X形轨迹。
最后一瞬，萧云辞剑尖挑起，引动气旋，风挽月同时爆发丹火。
轰隆！
火柱冲天而起，卷成螺旋状，像一根通天火柱。
远处那尊十丈外的石狮被气浪掀飞，翻滚着砸进树林，轰然落地。
“卧槽。”风挽月愣住，“真炸了？”
“炸了。”萧云辞喘气，“但这不是失控，是成型了。”
“龙卷火阵。”她眼睛发亮，“我们搞出了气象级输出！”
“下次别笑这么早。”他扶着膝盖，“我还得扛着你跑路。”
第四次回档。
他们开始测试应急机制。
设定规则：一旦剑气紊乱，风挽月立刻收火后撤三步。
第一次失败，她反应迟了，火焰倒卷，烧焦了萧云辞袖口。
第二次成功，她在察觉灵力波动的瞬间收手，动作干脆利落。
“可以。”他点头，“这套能用。”
太阳升到头顶，他们已经来回试了七次。
身体快到极限。灵力枯竭，手脚发抖。
风挽月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给你。”她递过去一块褐色糕点，“新配方，加了地脉粉和养魂屑。”
“固灵糕？”
“嗯。比昨天那碗好使。”
萧云辞咬了一口，苦中带甜，灵气缓缓回流。
“你还真是全能。”他说。
“那是。”她扬下巴，“猫主子都夸我CPU在线。”
他笑了下，没再说话。
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成功的节点。
站位、节奏、信号、应急、收招。
没有漏洞。
不需要再回档。
他站起身，把最后一块固灵糕吃完。
“准备好了。”
风挽月也站起来，拍掉裙摆上的灰。
“接下来呢？”
“等。”他说，“让他们继续听。”
他看向矿洞角落那块深色地砖。
封灵符还在，但边缘有点翘起。
里面的东西应该还在运作。
监听符最喜欢靠灵力波动记录信息。
他们刚才的所有演练，全都被录下来了。
“你说，现在盯着我们的人，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样？”她歪头问。
“慌。”他说，“但他们不敢停。背后有人逼他们往上送情报。”
“那就让他们送。”他嘴角微扬，“送点好货。”
他走到演武场中央，故意提高声音。
“明天正式行动。路线定好了，从北岭绕后，破阵用三式连环爆炎，主攻交给我，你负责掩护撤离。”
风挽月立刻接戏：“明白。我会在第七个转折点设雷火陷阱。”
“对。记住，别留活口。”
两人一唱一和，把一套假计划说得跟真的一样。
说完，谁都没再开口。
夕阳西下。
余晖照在演武场上，映出两人长长的影子。
远处林子里，那尊被掀飞的石狮静静躺着，脑袋歪向一边。
风挽月忽然低声说：“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怕了？”
萧云辞望着远方，眉心淡金灵纹微微一闪。
他抬起手，指尖还沾着炼丹时留下的赤硝粉末。
风吹过来，粉末飘散。
他只说了三个字：
“让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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