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辞睁开眼,天光刚亮。
他坐起身,袖子里三枚铜钱滑进掌心,一抛,落地两正一反。
中平。
他没多想,穿好玄色劲装,外罩月白绣云纹外衫,腰悬惊鸿剑,推门出去。
昨夜那颗清邪散还在荷包里,温着。
但今天要对付的不是黑袍人,也不是散修。
是萧秦氏。
她不会放过他。
上一次用补气丹下毒被反制,这次换招了。
他走到正厅时,萧秦氏已经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茶盏,面色温和。
“云辞来了。”她声音轻柔,“你虽是庶出,但也是萧家血脉。礼仪规矩不能废。从今日起,抄写《礼经》三日,每日交一份功课到祠堂。”
案上摆着一套新笔墨,砚台乌黑发亮,墨块泛着暗紫光泽。
萧云辞低头行礼:“是,母亲。”
他接过经卷和笔墨,转身离开。
脚步平稳,眼神平静。
可心里早就拉响警报。
这女人每次说“为你好”,背后都带刀。
回房后,他没动笔。
而是戴上银丝手套,把那块墨拿起来细看。
指尖一搓,墨粉落下。
无味,但接触皮肤的瞬间,有轻微刺麻感。
他立刻知道不对。
这种麻感,前世在异能世家见过。
是蚀灵毒的前兆。
慢性发作,三天内灵气运转迟滞,七日后修为倒退一成,还不留痕迹。
关键是——这毒只对炼气期以下有效。
他冷笑。
目标不是他。
是他哥萧明轩。
萧明轩卡在炼气九重半年了,正是最容易受影响的时候。
萧秦氏这是想让他抄书沾毒,再借他的手把毒传给萧明轩?
比如共用笔墨,或者经书传递?
高啊。
既毁了嫡子修行,又能嫁祸给他这个庶子“诅咒兄长”。
他把墨块收好,放在丹炉旁。
三枚铜钱再次抛出——这次是三正。
吉。
那就玩大点。
当晚,他照常去书房抄书。
笔走龙蛇,字迹工整。
抄到子时,忽然手指一僵,灵气停滞。
来了。
他假装支撑不住,笔一掉,人往前栽,昏倒在地。
意识沉入识海。
万物回档。
清晨阳光照进窗棂,鸟叫响起。
他睁眼,坐起,三枚铜钱落掌。
两正一反。
又是中平。
他笑了。
第一次回档完成,毒发过程已确认。
现在,轮到反击。
这一回,他没去领新笔墨。
而是带着昨晚那块毒墨回房,碾成粉末,用灵力封存。
午时,萧明轩去演武场练剑。
书房空无一人。
萧云辞走进去,翻出他平日练字的纸张,抽出一张替换成本质沾毒的纸。
又用灵力模拟萧明轩笔迹,写下一段错漏百出的《礼经》——
“礼者,理也。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子子子子……”
连写三个“子”,还把“男女授受不亲”抄成“男女授受要亲”。
他自己看了都想笑。
但这还不够。
他在纸上轻轻一抹,留下一丝残毒。
只要长老用灵力一扫,立马能测出来。
第二天早,正厅议事。
萧明轩得意洋洋呈上“功课”,说是昨夜苦练成果。
长老翻开一看,眉头皱成疙瘩。
“这就是你抄的《礼经》?”
“是啊。”萧明轩一脸自信,“我昨夜彻夜未眠,专心研习。”
长老冷哼一声,灵力探出。
下一秒,脸色大变。
“你身上有毒!”
全场哗然。
“不止有毒,这纸上残留的灵息显示,你接触过禁制类毒墨!萧家严禁私藏毒物,你可知罪?”
萧明轩懵了:“我没有!这纸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长老怒极,“那你为何拿着它来交差?”
“我……我书房里的纸都是这样的!”
“那就是有人换了你的纸?”
“肯定是萧云辞!”他猛地指向堂下站立的萧云辞,“他嫉妒我地位,故意陷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萧云辞垂着眼,不动声色。
家主冷冷道:“云辞,你有何话说?”
“我说什么不重要。”他抬头,语气平静,“重要的是证据。若我真要陷害大哥,何必用毒墨?直接写几句谋逆之言不就行了?再说,我昨日交的功课字迹端正,毫无差错。大哥这份,错字连篇,气息混乱,明显是心神不宁之人所写。”
他顿了顿:“而且,我能问一句吗?这块毒墨,是谁提供的?”
所有人看向萧秦氏。
她端坐不动,脸色铁青。
“是我让人准备的。”她开口,“为了督促孩子们认真习字。”
“哦?”萧云辞笑了,“那请问母亲,这墨是从哪买的?有没有备案?要不要请药堂来验一验成分?”
萧秦氏猛地站起:“住口!你竟敢质疑我?”
“我不质疑。”萧云辞依旧恭敬,“我只是提醒母亲,毒物入府,无论用途如何,都要登记造册。否则,万一被人利用,说萧家私下炼毒,那可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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