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
就在林七夜眼中的怒火即将彻底喷发的瞬间,白厄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像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即将暴走的情绪。
“不过,那也是一年前了。”
林七夜猛地抬头。
他看到,白厄的嘴角,在璀璨的城市夜景映衬下,正微微上扬。
那不是嘲弄,也不是怜悯。
那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一丝玩味与掌控力的弧度。
“现在嘛。”
白厄的目光越过他,仿佛看到了某场即将拉开序幕的戏剧。
“谁知道百里辛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啊,就过去看看吧。”
白厄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像是在邀请朋友去看一场有趣的电影。
“有我在场,你们放心看戏就好了。”
他对着林七夜,轻轻一笑。
“难得有一场戏看,不是吗?”
看着白厄脸上那份从容不迫的笑容,林七夜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是啊。
愤怒有什么用?
自己在这里为朋友感到不公,感到愤怒,除了捏碎一个可乐罐,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白厄不一样。
他不是来看戏的。
他就是那个能决定戏剧结局的人。
林七夜松开手,任由那团扭曲的金属掉落在地。
他抬起头,迎上白厄的目光,脸上紧绷的线条缓缓放松,最后,也扯出了一个相似的笑容。
“是啊,难得有一场戏看。”
……
两天的时间,如指间流沙,转瞬即逝。
那场关于“替身”的谈话,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林七夜的心里。
他看向百里胖胖的眼神,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张憨厚、总是挂着没心没肺笑容的胖脸背后,藏着怎样一个被谎言包裹的童年?
他不敢深想。
每多想一分,胸中的那股怒火就灼热一分。
宴会当天下午,百里胖胖接了个电话,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换上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小西装,提前一步离开了酒店。
“家里人催了,说要提前过去帮忙招呼一些亲戚。”他走的时候,笑容有些勉强,“七夜,大佬,你们待会直接过去就行,我给你们留了最好的位置!”
看着他努力挤出笑容,故作轻松的背影,林七夜握着门把手,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电梯门合上,隔绝了那道身影,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放心。”白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会有事。”
林七夜回头,看到白厄和其余众人已经准备妥当。
昨天,有人送来了几个精致的礼盒。
里面是白厄为他们准备的礼服。
每一套都像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剪裁完美贴合每个人的身形,面料考究,细节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林七夜自己穿着一身纯黑色的修身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口没有系领带,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镜中的少年,身形挺拔,面容俊秀,黑眸深邃。
褪去了平日的休闲与战斗后的风尘,平添了几分属于成年男性的凌厉与疏离。
安卿鱼依旧戴着他的金丝眼镜,一身银灰色西装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华尔街的金融精英,斯文败类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迦蓝则是一袭酒红色的单肩长裙,她还笑着问林七夜好看吗。
就连曹渊和沈青竹,也换上了笔挺的西装。
一个沉静如渊,一个冷峻如冰,站在那里,就像是两尊沉默的守护神。
“走吧。”白厄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与林七夜的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没有打领带,姿态闲适,仿佛不是去参加一场暗流汹涌的鸿门宴,而是去赴一场轻松的友人约会。
“去看戏。”
……
百里集团的宴会,包下了广深市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天穹之冠”的整个顶层宴会厅。
当林七夜一行人抵达时,立刻有侍者迎了上来,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请问是白先生一行吗?”
白厄微微颔首。
侍者立刻躬身,在前方引路,将他们带到了整个宴会厅视野最好的一处卡座。
这里的位置极佳,既能俯瞰整个宴会厅的全貌,又与周围的喧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自成一方天地。
桌上已经摆好了顶级的香槟与精致的果盘。
这份招待,显然是经过了特别的安排。
林七夜的目光扫过整个宴会厅。
水晶吊灯璀璨如星河,悠扬的古典乐在空气中流淌。
宾客们衣着光鲜,穿梭其中,手中端着高脚杯,脸上挂着标准化的、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
他们是广深,乃至整个大夏南方的商界名流、政界要员、社会贤达。
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份庞大的资源与人脉。
这里就是金钱与权力的名利场。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与美食混合的味道,奢华,且虚浮。
林七夜看到几个眼熟的,只在财经新闻上出现过的商业巨擘,此刻正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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