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住跟到何大华两人走到大门口,径直坐上在门外等待已久的车子。
“砰!”
车门重重的关起,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甚至有些发闷。
傻柱屁股刚沾上那真皮座椅,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浑身都不自在。
他缩着那宽大的肩膀,两只手在膝盖那块补丁上来回搓。
何大华靠在后座,手里那根大前门在指尖转了两圈,没点。
“把车窗摇下来。”何大华吐出几个字,言简意赅。
傻柱一愣,手忙脚乱地去摸车窗把手,那是老式的手摇柄,他转得飞快,冷风“呼”地一下灌进来,卷走了车里的暖意。
“叔…这风硬,大冬天的冷。”
“风硬总比馊味强。”
何大华把烟叼在嘴里,侧头瞥了傻柱一眼,那目光在傻柱领口处停留了一瞬。
“一股子劣质雪花膏,混着陈年汗馊味,不知道的以为我这车刚拉完下崽的母牛。”
傻柱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刚想把昨晚秦淮茹,教他的那一套卖惨词儿说出来,就被这一句话硬生生堵回了肚子里。
他想辩解,可看着何大华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最后只把头埋得更低。
吉普车没直接去轧钢厂,拐了个弯,停在了一家国营饭店门口。
“下来,吃饭。”
何大华推门下车,皮鞋踩在冻硬的地面上,咔咔作响。
早点摊子热气腾腾,跑堂的伙计端着托盘穿梭,喊号声此起彼伏。
何大华点了两碗炒肝,一笼包子,几个茶叶蛋。
他也没管傻柱,自顾自拿起一个茶叶蛋,在桌沿上重重一磕。
“咔嚓。”脆响声让傻柱心头一跳。
“愣着干什么,昨晚鲍鱼吃饱了?”
何大华慢条斯理地剥着蛋壳,白嫩的蛋白一点点露出来。
傻柱咽了口唾沫,他是真饿,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但他不敢动,只能苦着脸:“叔,我错了,我不该……”
“不该睡寡妇?”何大华把剥得光溜溜的鸡蛋扔进嘴里,嚼了两下。
“是个带把的爷们,这点事儿不算什么 ,想睡女人,正常。”
傻柱猛的抬头,灰败的眼珠子里稍微有了点亮光:
“叔,您……您不生气?”
何大华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扔到傻柱面前。
“生气,这么点事也配让我生气?”
“柱子,你知道猎人怎么抓熊瞎子吗?”
何大华用筷子头指了指桌上的醋碟。
“放一罐蜂蜜,再在那罐子里放把刀,熊瞎子贪那一口甜,舌头被割掉了流着血,混着蜜一起吞,越吞越香,最后把自己活活流血流死。”
傻柱刚拿起的筷子哆嗦了一下,掉在桌上。
“叔,秦姐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是真没办法,东旭走了,家里三个孩子还有个婆婆……”
“没办法?”
何大华拿纸擦了擦嘴,身子往后一靠。
“贾东旭死了好几年,这院里住着这么多年,她早不敲门晚不敲门,怎么偏偏昨晚敲了?”
“因为…因为昨天棒梗没吃饱……”
“那是她看见我来了!”
何大华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里的炒肝晃荡出几滴油汤。
“她看见我坐着吉普车,看见我拎着那个公文包,她慌了。”
何大华指着傻柱的鼻子骂道:“以前你就是个厨子,她是吸血鬼,把你吸干了也就那么回事。”
“现在你是厂长侄子,这身价翻了倍,她怕我不让你接济她,怕这长期饭票飞了,所以她得下本钱,得把你这条狗链子拴死。”
“这是一笔买卖,听懂了吗?”
周围几桌食客纷纷侧目,傻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脸色煞白,嘴唇嗫嚅着:“不…不可能,秦姐说了,她是为了报答我……”
“报答?”
何大华掏出钢笔,在桌上的餐巾纸上刷刷划了两道。
“行,既然你是真爱,那咱们就试试这爱情的成色。”
“从今天开始,你还是食堂的大厨,但我会跟财务科打招呼,你的工资,以后直接打到我账上,我替你存着娶媳妇。”
“还有,以后食堂的剩菜,一粒米都不许往外带,招待剩下的,全部分给厂里困难职工,或者倒进泔水桶喂猪。”
“叔,这不行!”傻柱腾地一下站起来,膝盖撞得桌子一歪。
“没钱没菜,那贾家怎么办?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坐下。”
何大华头都没抬,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闷雷。
傻柱腿一软,又瘫坐回去。
“你不是说那是真爱吗?”
何大华端起茶杯,吹开浮沫,“既然是真爱,那有没有钱,有没有饭盒,她秦淮茹都应该对你不离不弃。”
“如果没了这两个饭盒,没了那三十七块五,她还能半夜给你送温暖,那我何大华亲自给你们主婚。”
何大华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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