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
更准确地说,是在墨衍吞下那颗逆命丹,以神魔降临般的姿态,一剑将所有刺客与叛军屠戮殆尽的那个瞬间,这场闹剧就已经落下了帷幕。
猎场上空,浓郁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喧嚣却早已被死寂所取代。
不久前还手握尚方宝剑,意气风发要“清君侧”的三皇子萧景,此刻正像一条丧家之犬,瘫跪在地,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那身华贵的皇子蟒袍,在方才的混乱中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沾满了泥泞与血污。精心束起的长发凌乱披散,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因极致的恐惧与怨毒而彻底扭曲的眼睛。
他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所有谋划,所有后手,在墨衍那完全不讲道理的绝对力量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
高台之上,南楚皇帝的声音里裹挟着雷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足以将人淹没的失望与杀机。
“逆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景身体猛地一颤,却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任何辩解,此刻都只显得苍白可笑。
他不甘心!
他筹谋多年,隐忍多年,最后竟会以如此屈辱的方式,败在那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病秧子手里!
“来人!”皇帝眼中的杀机再不掩饰,猛地一挥手,声如炸雷,“将这逆子给朕就地擒拿!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遵旨!”
数十名金甲卫士轰然领命,手持长戈,带着冰冷的杀气,如狼似虎地朝着被围在中央的萧景猛扑过去!
完了。
萧景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彻骨的绝望。
可就在那冰冷的长戈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前一刹那!
异变陡生!
一股粘稠如墨的漆黑浓雾,毫无征兆地凭空炸开!
那雾气比最深的夜还要阴沉,不带半点水汽,只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硫磺与腐朽气息。
几乎是瞬间,那团黑雾便将三皇子萧景连同周围数丈的区域,完全笼罩!
“什么东西?!”
“保护陛下!”
冲在最前的几名金甲卫士脸色剧变,想也不想便一头扎了进去。
可他们的身体刚一接触到黑雾的边缘,便发出“嗤嗤”的、如同滚油泼在血肉上的恐怖声响!
他们身上那坚不可摧的玄铁甲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融化,露出底下滋滋冒着黑烟的血肉!
“啊——!”
几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撕裂空气!
那几名身经百战的铁血卫士,竟连一个呼吸都没撑住,便被那诡异的黑雾彻底吞噬,连半点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这惊悚至极的一幕,让所有人头皮发麻,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用一种活见鬼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团不断翻滚的黑雾。
高台之上,皇帝与太子萧玦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而一直隐匿在人群中的墨衍,那双刚恢复几分神采的桃花眼,在看到这黑雾的瞬间,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这个气息……是圣门!
他们果然来了!
就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黑雾翻涌,一道身披宽大黑袍的神秘身影,缓缓从雾气中浮现。
他身形模糊,气息飘忽,兜帽下的阴影里,仿佛有两点猩红的鬼火在无声燃烧。
正是那个曾在墨渊别院出现过的圣门魔使!
魔使的目光轻蔑地扫过周围如临大敌的金甲卫士,又掠过高台之上脸色难看的南楚皇帝,最终,落在了那个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墨衍身上。
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嗤笑,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南楚的三皇子,我们圣门……还有用。”
沙哑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视凡俗皇权如无物的傲慢!
“放肆!”
“拿下!”
墨衍瞳孔骤缩,发出一声厉喝!
再也顾不上隐藏实力,也顾不上逆命丹的药效正在飞速流逝,体内的灵力被催发到了极致!
“嗡——!”
墨衍的身影在原地微微一晃,凭空消失!
下一瞬,已鬼魅般地挡在了那团黑雾之前!
并指如剑,一道凝如实质、仿佛能斩裂虚空的淡金色剑气,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朝着那黑袍魔使的头颅,悍然斩落!
这一剑,汇聚了他此刻所能动用的全部力量,足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那黑袍魔使竟是眼皮都未抬一下。
只是随意地,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地,抬起手,对着那道快到极致的剑气,轻轻一挥。
动作轻飘飘的,就像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一股充满了扭曲与混沌气息的漆黑能量,轰然爆发!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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