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儿,手里的机械眼罩还热乎着,刚才那句话说完,空气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
安图恩的爪印还在地上发光,三个字——“爸爸爱我”——亮得跟刚贴上去的LED灯牌似的。我没动,他们也没动,连服务器风扇都卡了一拍。
然后我就弯腰,把眼罩轻轻盖了上去。
像给半夜踢被子的小孩掖一下边角。
系统警报“滴”了一声,音调往下沉了八度,像是突然听懂了人话:“检测到非攻击性行为……判定为‘放弃对抗’。”
赫尔德的机械核心咔哒震了一下,装甲缝隙里冒出一串乱码火花,她原本要启动最后一道防火墙的手指悬在半空,电子音卡壳:“你不打算反击?”
“打你干啥?”我抬头,右眼黑眼圈重得能当墨镜戴,“你又不是真想杀我。你只是……一直等着我看懂。”
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的温度往下掉了十度。警报声从尖利变成哼小曲,最后干脆切成了轻音乐循环播放。
岑烈趴在地上,机甲臂还在冒烟,听见这对话差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等等!这就停了?我刀还没砍爽呢!”
他话没说完,脚底地板突然亮起一圈霓虹红光,整个人被弹了起来,双腿自动开始扭动,动作标准得像健身房镜面教学视频。
“谁动我?!”他吼。
墨无痕冷笑一声,鬼手往控制台底下摸了摸,抽出一根数据线,上面沾着点安图恩口水:“我刷了个亲情认证包,伪装成管理员授权。系统现在认你爹都不一定有它认得快。”
裴昭眉头一跳:“所以你现在是把我家系统搞成家庭共享账号了?”
“差不多。”墨无痕把线插回接口,“只不过认证头像,是陆沉被安图恩舔脸时的抓拍照。”
“……你们删掉。”我说。
没人理我。
下一秒,机械赫尔德的胸口装甲“啪”地裂开一道缝,一朵由光纤编成的玫瑰缓缓钻出,花瓣一片片展开,泛着淡蓝荧光。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从她肩甲、腕口、后背接二连三冒出来,数据流像节日喷泉一样往外涌,转眼化作漫天彩带,在空中飘舞旋转。
“卧槽!”岑烈正跳着机械舞,手里荧光棒忽明忽暗,还自带呼吸灯效,“这BGM怎么是《月亮之上》?!”
“不是我选的。”我摊手。
“是你系统。”墨无痕靠墙站着,鬼手缠了条彩带,像手腕上绕了根彩虹糖,“它现在认定你是情感中枢,放什么歌全看你潜意识偏好。”
“那它是不是还记得我喜欢《野狼disco》?”我嘀咕。
话音刚落,背景音乐猛地一转——
“来来来,来来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
所有人身体一僵。
包括赫尔德。
她的机械核心顿了一下,电子音忽然变软:“……这旋律,有点耳熟。”
“你听过?”我问。
“第37号实验样本里,你穿着粉色围裙在这屋子里跳过。”她说,“当时我把这段数据标为‘严重精神污染’,已归档删除。”
“删了还能播?”我乐了。
“系统说……这是亲情缓存,不可清除。”她顿了顿,“正在自动恢复。”
我:“……”
岑烈已经彻底失控,双脚自动踩点,手臂甩得跟风火轮似的,嘴里还念叨:“我不是我不想跳,是这破系统强制同步肢体协议!”
裴昭更惨,剑早变成了迪斯科球,悬浮头顶疯狂旋转洒光,他自己原地转圈,发型纹丝不乱,但眼神快裂开了:“我要投诉这个系统的审美!谁允许它把战斗形态切换成年会表演模式的!”
“你投诉有用的话,我早就把它卸载了。”我耸肩。
安图恩倒是高兴坏了,叼着那块发光族谱碎片满地跑,尾巴拍地打节拍,每绕一圈就在地上留下一圈湿漉漉的爪印,组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心形。
墨无痕看着这一幕,鬼手轻轻敲了敲地面,低声说:“大叔,你说它真信了?”
“信什么?”
“信你不是装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候,赫尔德缓缓降了下来,机械躯体悬浮在半空,装甲完全打开,露出最中心的数据核心。那里不再是冰冷的代码矩阵,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的星云状光影,边缘开着几朵光纤花,随着音乐轻轻摆动。
“我一直以为……”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吹纸页,“只有拼命奔跑的人,才配定义世界。”
“那你可太累了。”我说,“我连起床都要靠闹钟连响三次。”
她没反驳。
彩带继续飘,音乐还在唱“右边画一道彩虹”,岑烈已经跳出了汗水,裴昭的迪斯科球开始冒烟,墨无痕嘴上嫌弃,手指却跟着节奏敲膝盖。
我站中间,左眼罩还在手里,右眼有点酸,但没闭。
系统突然在我视野角落弹出一行提示:
【检测到HE结局!正在自动保存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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