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信号阵列的最后一道编码踢进广告牌,脚底那块钢板就炸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炸了。碎片飞起来的时候还带着蓝光,像谁家过年放窜天猴没点着,憋着火硬喷。
我被气浪掀得往后滑了半米,鞋跟在金属地面上刮出两道火星。太刀自动浮起来挡在我面前,刀身嗡嗡直响,像是在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砍了。”
我没理它,抬头看星核东侧第三轨道。
燃烧星球就在那儿,红得跟网吧通宵三天的显示器一样。表面不断有火柱喷出来,又缩回去,像一颗被人拿电钻怼着打的心脏。赤道上那道斧痕还在——深得能把我老家整栋楼填进去,还剩个停车场。
“岑烈!”我吼了一声。
声音刚出口就被吸走了,连个回音都没有。这片空间吃声儿比吃泡面还干脆。
我咬牙,抬腿往前走。每一步落下,时间感都歪一下。心跳一次,外面过去七秒。我数到三,天上那颗星球已经转了半圈。
靠近大气层时,机械眼罩自动切换模式。视野里顿时多了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全是高温预警、辐射超标、时空畸变提示。我右眼一抽一抽的,像是有人拿小锤子在我脑门里敲钉子。
终于悬停在行星外圈。
往下一看,胃里那碗还没消化的泡面差点原路返回。
整颗星球就跟被狗啃过似的,到处是裂口,岩浆从地壳缝里往外冒,像血从伤口里渗。而在赤道最深那道裂缝中央,站着一个人。
光膀子,肌肉绷得像要炸开,手里攥着把快锈穿的战斧。头发烧焦了一半,另一半被热风吹得乱甩。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睛——两团红光,亮得不像人类能有的东西,倒像是两颗微型恒星塞进了眼眶。
他挥斧。
没有目标,就是对着空气劈。可每一斧下去,空间都跟着抖三抖,裂缝又深三分。血气从他身上蒸腾出来,在头顶盘成一条龙卷风,颜色越来越深,最后成了黑红色,卷着火星和碎石,呼啦啦地转。
我认得这状态。
不是战斗,是失控。血之狂暴早就过了安全线,现在他体内烧的根本不是斗气,是纯度爆表的星核能量。再这么下去,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能把这星球拆了。
我得叫醒他。
不是喊,是打。当年在酒馆喝多了,他一拳能把墙打出蜘蛛网,我用筷子敲他后颈一下,立马软成面条。这招叫“神经短路唤醒法”,是我拿自己脑袋试出来的。
我凝聚【邪光斩】。
不是大招那种横扫千军的,而是压成一根针那么细的光束,精准控制输出功率,确保只震脑不伤命。湛蓝的剑气从刀尖射出,笔直飞向他眉心。
结果他头一偏,右眼猛地睁大,居然张嘴——
“咔吧”一声,把我的邪光斩给吞了。
我当场愣住。
下一秒,那道蓝光从他嘴里喷出来,颜色全变了,红得发紫,卷着血丝和火星,反向冲我砸来。我跳开十丈远,那光束落地炸开,直接掀起百里血龙卷,把半个轨道都裹了进去。
太刀在我背后狂抖,像是在骂街。
“行啊,”我抹了把脸,“不吃药还反噬大夫。”
这时候系统突然叮了一声。
界面弹出一本小册子,封面写着《冷静宝典》,下面一行小字:“冥想十分钟,暴怒去无踪”。底下还有推荐语:“适用于情绪失控、暴力倾向、半夜摔键盘等场景。”
我翻白眼:“你这时候给我发心灵鸡汤?”
系统不理我,自顾自提示:“检测到高危精神污染源,建议立即使用。”
我盯着那本破书看了三秒,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吧。
抓起宝典往下一扔。书页自动翻开,金光洒出来,像是寺庙早课放的佛光普照特效。淡金色波动一圈圈扩散,朝着岑烈飘过去。
离他还有十米,书页突然自燃。
不是起火,是瞬间化灰,连烟都没冒,就像被人拿橡皮擦从现实里抹掉了。灰烬飘落,像一场小型雪崩。
我伸手接住一片。
指尖刚碰上,右眼又是一抽。这次不是疼,是画面闪。
灰烬上的纹路在我视野里重组,变成一张微缩结构图——细胞形态,但不是人类的,也不是怪物的。边上标着几个字:“使徒级·赫尔德备用人格植入点”。
我脑子嗡了一下。
不是岑烈疯了。
是有人在他脑子里种了东西。
这玩意儿专门挑人意志薄弱的时候发动,一点一点替换神经信号,最后让宿主变成纯粹的战斗机器。我记得以前写代码时做过类似模块,叫“情绪劫持协议”,后来被运营拿去改成了自动签到提醒。
而现在,它正藏在岑烈的脑子里,把他当充电宝使。
我捏紧那片灰烬,低声说:“原来不是你不想停……是有人不让你停。”
太刀还在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我回头看它一眼,刀身忽然安静下来,微微转向左侧——好像在指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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