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周末的温暖余韵尚未散去,高三生活的残酷节奏便以不容置疑的姿态将林晓月重新卷入漩涡中心。周一一早,教室后黑板上的鲜红数字无情地跳到了【258天】,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咖啡因和一种无声的焦灼。本月最重要的阶段性测验——高三第一次月考,即将在周三拉开帷幕。
对于林晓月而言,考试本身从来不是问题。异世界浩瀚的知识库和星耀魔导师的逻辑思维能力,让她面对高中课程如同巨人俯瞰沙盘。真正的问题,永远是如何在考场上精准地控制分数,扮演好一个“优秀但不出格”的优等生角色。这门“控分学”,其难度远超解任何一道竞赛压轴题。
课间,苏小柔正抱着一本政治书念念有词,表情痛苦得像在吞针:“完了完了,这次政治又要挂科了!晓月,你的笔记借我抄抄救命啊!”
晓月把整理得条理清晰的笔记递过去,安慰道:“别急,抓住主干,理解比死记硬背重要。”
“说得轻松,”苏小柔哭丧着脸,“你这种学霸当然不能理解我们学渣的痛!”
晓月苦笑。她当然理解,她的“痛”在于必须时刻压抑自己,避免考出那种惊世骇俗的分数。上次月考年级第五的成绩已经引来了不少关注,这次必须更“稳”一些,目标锁定在年级十名左右,一个既能体现努力、又不会太过扎眼的位置。
然而,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尤其是当考场里坐着不止一双“特别”的眼睛时。
周三,考场肃静。铃声一响,试卷下发。晓月快速扫过语文试卷,作文题是《论“守拙”的智慧》。她心中一动,这个题目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她略一思索,决定避开华丽的辞藻和深邃的哲学思辨(那容易流露出超越年龄的阅历),而是结合历史典故和现实事例,写一篇中规中矩、论点清晰、语言平实的议论文,确保能拿个稳妥的一类文下分数。
数学卷是她的强项。前面的题目她行云流水,几乎不用草稿纸。最后一道压轴题是关于函数与导数的综合应用,难度颇高。晓月一眼就看穿了三种解法,其中最简洁的一种涉及一点微积分思想和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雏形,能让她在二十分钟内完美解答。但她不能这么干。
她强迫自己选择最繁琐、最符合高中教材要求的解法,一步步推导,并在一个关键的代数变形处,“故意”犯了一个极其隐蔽的计算错误——将一个正负号写反。这个错误不会影响后续步骤的逻辑,但会导致最终答案与标准答案有细微偏差,足以扣掉5分。做完这一切,她还“细心”地检查了一遍,确保错误看起来像是紧张下的笔误,而非不会做。
理综卷更是控分的重灾区。物理最后一道电磁学大题,场景复杂。晓月脑中瞬间构建出完美的麦克斯韦方程组简化模型,但她必须用高中物理的动能定理、能量守恒和楞次定律来笨拙地拆解。在分析感应电流方向时,她再次“失误”,判断反了一次,这又将是3-5分的代价。
化学实验题中,有一个关于异常沉淀现象的简答题。晓月几乎能立刻写出十几种可能的高阶反应原理,但她只能根据题目给出的有限信息,给出最普通、最保守的两种猜测。
整个考试过程,对晓月而言,更像是一场精心导演的表演。每一笔落下,都经过算计;每一个“错误”,都恰到好处。她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慢一点,笨一点,出点无伤大雅的小错。
然而,她专注“表演”的时候,并未意识到自己已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斜后方,陆云舟偶尔抬头,目光掠过晓月奋笔疾书的背影,看到她偶尔停顿、蹙眉思索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一丝疑虑?他敏锐地感觉到,晓月解题的节奏有种奇异的“顿挫感”,不像卡壳,更像是一种……自我约束?
坐在晓月侧后方的林枫,则几乎全程处于高度兴奋的观测状态。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高精度扫描仪,捕捉着晓月每一个细微动作:她翻页的速度、草稿纸上的演算轨迹(虽然凌乱,但核心思路清晰得可怕)、甚至偶尔无意识转笔时透露出的某种难以言喻的流畅韵律。他在心里疯狂记录:“目标LXY应试状态稳定,解题效率极高,但存在多处非典型‘策略性失误’,疑似主动进行分数压制行为。其知识储备深度与表现出的解题水平存在显着‘认知留白’区域,保守估计超出当前考试范围30%以上。异常!极度异常!”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叶辰,则显得百无聊赖。他答题速度奇快,答完后就趴在桌子上假寐,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晓月的方向。当看到晓月在那道数学压轴题步骤旁写下那个“笔误”时,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又开始了……控分控得这么辛苦,不如交白卷来得直接。”
两天考试结束,晓月感觉身心俱疲,比连续释放几个高阶魔法还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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