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关于林晓月那“神乎其技”的防守讨论还在班级小范围流传,一种新的、更隐蔽的波澜开始在更深的水下涌动。这次,战场换到了虚拟世界。
周一清晨,林晓月刚走进教室,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不少同学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好奇、探究,甚至是一丝……玩味?苏小柔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把将她拉到座位上,把手机屏幕几乎怼到她眼前。
“晓月!不好了!出大事了!”苏小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
晓月定睛一看,是本市中学生里颇有名气的校园论坛“青春在线”。一个加红加粗的爆款热帖标题赫然映入眼帘:
【深扒】惊!月黑风高夜,我校学霸女神与神秘男子私会废弃气象站!高清图+视频分析!(持续更新中)
发帖人ID:福尔摩K。
晓月的心猛地一沉,点开帖子。主楼文字极尽渲染之能事,用夸张的语气描述“月黑风高”、“孤男寡女”、“鬼鬼祟祟”,配图赫然是那晚她和叶辰在气象站外徘徊、翻越铁丝网、以及最后仓皇奔跑的无人机远景照片!虽然照片做了模糊处理,但熟悉的人不难认出她和叶辰的身形。甚至还有一段短短几秒、晃动剧烈的视频,能听到风声和隐约的脚步声,以及叶辰那声低骂“靠!死猫!”。
帖子下面已经盖起了几百层的高楼,评论炸开了锅:
“卧槽!真的假的?林晓月?平时看起来挺文静的啊!”
“神秘男子是谁?看着不像陆大会长啊?”
“气象站?那不是闹鬼吗?半夜去那儿干嘛?刺激!”
“学霸也早恋?还玩得这么野?”
“楼上的,重点不是早恋吧?是去那种地方干嘛?感觉有隐情!”
“福尔摩K牛逼!求更多实锤!”
苏小柔急得直跺脚:“怎么办啊晓月!这谁这么缺德!乱拍乱发!我去骂他!”说着,她就要掏出手机登录账号去对线。
“别急!”晓月按住她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快速浏览着帖子,大脑飞速运转。照片和视频角度明显是无人机偷拍,对方是有备而来。发帖人“福尔摩K”目的何在?仅仅是八卦?还是……和那晚的无人机一样,是某种试探或警告?
“是‘秩序之眼’的激进派?还是那个小K?”晓月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两个可能性。前者手段更直接,后者则更符合这种“网络爆料”的风格。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叶辰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三个字:“看论坛。”
晓月回复:“看到了。怎么办?”
叶辰:“凉拌。先别回应,越描越黑。我来处理。”
几乎在叶辰信息发来的同时,论坛里突然出现了几个为晓月辩护的声音,语气激烈,逻辑清晰,直指帖子图片模糊、时间地点存疑、动机不良,要求发帖人拿出更确凿的证据,否则就是诽谤。晓月一看那熟悉的语气和表情包,就知道是苏小柔切换了小号下场开撕了。
“福尔摩K”显然在线,立刻回复,语气阴阳怪气:“哟,水军来了?这么急着洗地?心虚了?要证据?等着,马上有更劲爆的!”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陆云舟走进教室,显然也看到了帖子,他眉头微蹙,走到晓月身边,低声问:“需要我联系论坛管理员删帖吗?”他的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带着关切。
“暂时不用,”晓月摇摇头,“叶辰说他会处理。”她相信叶辰有他的办法。
陆云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到座位,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操作着,似乎是在收集什么信息。
一旁的林枫,则对论坛的八卦内容毫无兴趣,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帖子里的照片吸引了。他放大那张拍到了气象站设备室墙角刻痕的模糊照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喃喃自语:“这个符号……似乎与非线性动力学中的奇异吸引子结构有某种拓扑同调性……有趣。”他完全忽略了桃色绯闻,沉浸在了学术的海洋里。
课间,叶辰溜达到晓月座位旁,假装借笔记,压低声音说:“IP地址是学校的公共机房,用了跳板,对方有点技术。我已经在反追踪了,需要点时间。苏小柔那边让她吵,吸引火力。你保持正常,该干嘛干嘛。”
晓月点点头。这种时候,慌乱和辩解反而落了下乘。
一整天,晓月努力表现得和平时一样,上课、记笔记、和苏小柔讨论问题,仿佛那个论坛热帖与她无关。但无形的压力依然存在,她能感觉到各种目光落在背上,有好奇,有同情,也有不怀好意的打量。
下午自习课,“福尔摩K”果然又更新了!这次是一段经过处理的音频,内容是那晚叶辰在气象站里压低声音讲的鬼故事片段,以及后来保安的呵斥声和他们的奔跑声。音频被刻意剪辑,突出了“鬼故事”、“脚步声”、“呵斥”,营造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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