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德正不在家，王方氏敲门的时候是王冬青去开的门。

见到王冬青开门，王方氏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家里有鸡，有猪，还有柴火棚和三间土房，一间厨房，就是地扫的很干净。

她问王冬青：“你爹娘呢？”

“娘去山上打猪草了，爹去城里。”

“这样啊。”原本王方氏拿着鸡蛋想来关怀一下儿子的，结果儿子不在家。

小孩在，给她吧，小孩子不会感激也太会传话，王方氏想了想说：“你爹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儿等。”

王冬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奶奶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她手里的布袋子，印出的是鸡蛋的形状，王冬青问：“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鸡蛋吗？是送给我们的吗？”

王方氏愣了一下，说：“不是，这是我准备拿出去卖的。”

王冬青心想袋子里才几个蛋，去哪里卖？但她好歹没吱声儿，她想知道这个四处张望的奶奶到底要做什么？

王方氏在堂屋坐着观察了一会儿，随后就说：“冬青啊，你们家发豆芽在哪里发的呀？是在炕上吗？”

王冬青点点头。

她最开始发豆芽是借用了当初他们买的沙子，但到后面的时候，其实也用不上沙子了。

王方氏指了指堂屋边儿上关着的房门：“这个是发豆芽的屋吗？带我去看看，我买一点回去炒菜。”

王冬青大概知道奶奶是干什么来的，于是把自己的卧室门打开，之前在这个炕上发豆芽儿，她还有地方睡。

后来种青菜的时候，炕上没有她的地儿，所以有一段时间和爹娘一起睡的。

等青菜没种了之后，炕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她的炕周边摆了盆盆罐罐和架子。

豆芽放在缸里，王冬青拿着小盆儿从里面扯了好几把豆芽放盆里，然后对奶奶说：“奶奶，这些够吗？”

王方氏看着她拿，点点头：“可以可以，我今儿没带钱，等我回去拿两文钱来给你。”

王冬青摇了摇头，心想要是真的想要买的话，来的时候就会来带钱，可见奶奶不是来买豆芽儿的。

但想想自家人送也没事，于是她说奶奶：“爹娘说过，奶奶过来买豆芽不要钱的。”

王方氏一听，心里十分熨帖：“你爹娘确实也孝顺，那我就不推辞了，等我拿了豆芽回去把盆儿还给你。”

王冬青点点头，王方氏快要走出屋的时候又看了一下问：“之前冬天，你们家青菜也是在盆儿里种的吗？”

王冬青直接告诉她：“对呀，但是太难种了，种了一点点，我自己都没吃上呢，以后不一定会种。”

至于其他被布和草帘子盖住的一些苗菜，王冬青没有掀开，王方氏也不知道。

唯一打开看到的是他家的豆芽儿，因为看不出什么，王方氏就拿着豆芽和自己的鸡蛋走了。

她想的是大人在家给了就算了，但是也没看出个什么好东西来，就把鸡蛋带回去了。

王冬青看着奶奶的背影，想该不会家里有人也要一样的做豆芽生意。

原本城里就不止王冬青爹在卖豆芽，还有别的人。

王方氏将豆芽儿放回家之后，拿着盆儿让家里的大孙女儿跑腿儿，给王冬青送去。

谁知道对方越走越快，最后跑起来在王冬青家门口摔了一跤，把盆儿干碎了。

王冬青在院子里听到了外面小女孩儿的哭声，打开门一看，哦吼。

她把人带进来，又拿扫把把碎片扫在一边，怕把别人脚给扎了。

这孩子看着比自己大几岁，怎么做事这么毛糙呢，王冬青安慰她不哭了，又问：“你在路上跑了吗？”

大姐摇摇头：“我没有跑，但是我眼睛在望远处，就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

那你走路要小心点，要是摔倒，碎片扎到身上，那真是不得了。

对方想起来又掉了两滴泪，开始揉眼睛：“怎么办呀？奶奶要是知道我打碎了东西，她要怪我的。”

“我不说就行了呀，你回去也不说。”

“可是，可是……”对方迟疑着，声音越来越小。

这些盆盆罐罐都是家里的财产，自己在家要是弄坏了一定会被骂的，但是看妹妹说的这么认真，她就觉得好像也没多大事。

于是大姐再三保证，自己走路以后再也不东张西望。

和王冬青说再见之后，对方就开始蹦蹦跳跳的回去了，王冬青在门口看着小孩儿的背影，看着对方又绊了一个踉跄。

天呐。

王冬青觉得下次要送东西还是用竹篮子送吧，易碎的不行啊。

刘氏还没回来，王德正就先到家了，看着门边上的碎片：“这什么？怎么回事？”

王冬青说：“今天奶奶过来了，想要看我们家里怎么发豆芽儿的，我就给她看了，走的时候奶说想买豆芽，我给了她一盆儿。”

王德正一听就皱眉：“奶奶来了，就给一盘儿就行了，怎么还能收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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