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法典》的威严,是用郁林赵氏、合浦孙氏等数家豪强的头颅和鲜血铸就的。
管亥、周仓、甘宁的铁血镇压,如同三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切掉了交州北部几郡的腐肉。
龙编城广场石碑上的“法道行事,赏功罚过”八字,在民众眼中愈发神圣,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煞气。
新政推行顺畅了许多,官道上往来商队络绎不绝,田间地头也多了不少垦荒的身影。
然而,交州的南部,尤其是毗邻南蛮故地、山林密布的九真郡,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里的汉人豪强与当地土族势力盘根错节,对龙编城传来的政令阳奉阴违。
刘昭炼化龙脉、颁布法典的举动,在他们看来,是彻底斩断他们作威作福根基的屠刀。
北边几家豪强的覆灭,更是让他们兔死狐悲,惊惧之下,一股邪火反而烧得更旺。
九真郡,胥浦县外的深山坞堡内,气氛压抑而狂热。
主位上坐着的是九真郡势力最大的豪强峒主,名为阮雄,身材矮壮,皮肤黝黑,眼中闪烁着野狼般的凶光。
下首几人,有汉人衣冠的本地豪强代表,更有几名身着南蛮服饰、脸上刺着诡异青纹的汉子,他们是沙摩柯败亡后逃入深山的残部头领。
“刘昭小儿,欺人太甚!”阮雄操着生硬的官话,声音沙哑,“什么狗屁法典,什么众生平等!
就是要断我们的根,把我们和那些贱民、甚至和山里没开化的畜生摆在一起!
北边赵奎、孙老狗的人头还在城门上挂着,下一个就是我们!
一名南蛮头领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木屑纷飞,用土语咆哮:
“汉人没一个好东西!以前的士燮好歹给我们留条活路,这个刘昭,连山里打猎采药的路都要管!
还要我们的人去服什么‘劳役’!呸!杀了他!抢回我们的地盘!”
“光靠我们,恐怕……”一个汉人豪强面露忧色,“刘昭的兵锋正盛,连士燮和沙摩柯都败了……”
“怕什么!”阮雄狞笑一声,“我们有人,山里有的是不怕死的儿郎!而且,这次我们请来了‘帮手’!”他拍了拍手。
密室阴影处,无声无息地走出两个身影。
这两人穿着色彩斑斓、却脏污不堪的布袍,裸露的皮肤上满是诡异的黑色刺青,眼神浑浊,带着一股死寂和腐烂的气息。
他们手中各自拿着一个用人头骨制成的小碗,碗内盛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二位,是来自南洋‘黑巫教’的大师。”阮雄介绍道,语气带着一丝敬畏,“精通各种降头咒杀之术,杀人于无形!有他们相助,何愁刘昭不死?”
南洋邪降师!在场众人,包括那些凶悍的南蛮头领,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东西,比明刀明枪更让人恐惧。
“汉寇……必死……”其中一个邪降师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露出漆黑的牙齿。
叛乱,在精心策划下爆发了。
阮雄等人打出“驱逐汉寇,恢复祖制”的旗号,裹挟了数千不明真相、或因新政暂时触及其利益的当地山民、佃户,突然围攻九真郡治胥浦县城。
他们烧毁新政告示,杀戮刘昭派来的基层小吏,气焰嚣张。
叛乱消息传回龙编,刘昭震怒,却并未意外。
郭嘉的情报早已显示九真郡不稳。
“道首,九真阮雄勾结南蛮余孽,裹挟民众作乱。据报,还有南洋邪术师参与其中。”
周仓沉声禀报,眼中杀机毕露。管亥、裴元绍亦是摩拳擦掌,准备请战。
刘昭目光冷冽:“跳梁小丑,也敢妄称‘恢复祖制’?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继续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祖制’!”
他看向一旁抱臂而立的甘宁,“兴霸。”
“末将在!”甘宁踏前一步,脸上满是兴奋嗜血之色。
“你的震蛮营,练了这么久,该见见血了。”刘昭命令道。
“命你率本部兵马,并调拨‘星宿卫’中巫族战士三十,妖兽骑兵一队,即刻奔赴九真平叛!
记住,首恶必诛,胁从者若能幡然醒悟,可依法典酌情处置。
至于那些南洋邪术……”刘昭冷哼一声,抛给甘宁一枚刻画着简易周天星辰图案的玉符,“持我‘星罡符’,可破邪祟!
若遇咒术,无需顾忌,以雷霆之势,碾碎他们!”
“得令!”甘宁接过玉符,只觉得一股温润却霸道的力量涌入体内,精神大振,“道首放心,定叫那群土鸡瓦狗,还有那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有来无回!”
就在甘宁点齐兵马,准备出发之际,一个噩耗从前线传来胥浦县新任县令,一位由龙编直接派去的年轻干吏,在县衙内暴毙!
死状极其诡异,全身无任何伤痕,七窍却流出黑血,面容扭曲,仿佛经历了极大的恐怖。
同时,县衙墙壁上,凭空出现了用鲜血画成的诡异咒文。
隔空咒杀!
消息传来,龙编城内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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