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清源感到自己如同一粒尘埃被投入狂暴的海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抗议。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气血几乎逆流。
若非钟素安的神光、传送玉符护持和自身强横的肉体修为,恐怕早已被撕成碎片。
世界壁垒并非实质墙壁,而是两种不同天地法则的交汇处。
穿过它的感觉诡异至极,仿佛整个人被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然后又强行重组。
无数陌生的规则信息涌入脑海,又迅速流逝,只留下眩晕与恶心。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撕裂感逐渐消退。
清源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茂密的原始丛林和陌生的天空。
他正躺在一片被砸出的浅坑中,四周草木焦黑,仍冒着缕缕青烟。
浑身酸痛无比,像是被十头大象踩过一遍。
“醒了?”平静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清源挣扎着坐起身,看见钟素安正站在不远处,一袭青衫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狼藉形成鲜明对比。
他手中把玩着一块已彻底碎裂的玉符残片,眼神深邃难测。
“师兄,我们这是...”清源环顾四周,声音沙哑地问道。
“坠落在一个未知世界了。”钟素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传送被那股请神意念彻底干扰,玉符不堪负荷,在穿越界壁时崩碎了。”
清运功调息,感受着体内逐渐平复的气血,苦笑道:“那请神术究竟什么来头?竟能干扰跨界传送?”
钟素安摊开手掌,掌心雷部符箓微微闪烁:“不是普通的请神术。
施术者以生命和灵魂为代价,辅以某种特殊的法阵加持,将请神意念放大千万倍。更巧合的是...”
顿了顿,钟素安眼中闪过思索之色,“那股意念的频率与我的神位符箓完美共振,就像钥匙插对了锁孔。”
清源闻言皱眉:“这么说不是意外?”
“是意外,也不是意外。”钟素安遥望远方,“请神术是茅山系中的任何一位可能回应者。
只是施术者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个拥有正宗茅山神位的存在刚好在虚空中经过。”
清源终于缓过气来,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的重力似乎比原来要大上少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陌生的能量气息,既非灵气,也非纯粹的空气,吸入口鼻中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这里的法则...很奇怪。”清源谨慎地感受着周围环境,“我的真元运转滞涩了许多。”
钟素安点头:“每个世界都有其独特的天地法则。这个世界...很有意思。”
他俯身抓起一把泥土,任由其在指间滑落,“规则更加‘坚硬’,或者说‘顽固’。”
“什么意思?”清源不解。
“在我们原来的世界,末法时代来临前,天地法则是相对‘柔软’的,所以能孕育出各种超自然力量。”
钟素安解释道,“而这里...法则更加固化,更加排斥‘非常规’的力量。”
他抬起手,指尖跃动起一丝微弱的电光:“我的神力被极大压制了,恐怕不足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
清源闻言骇然。
钟素安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伟力。
连他都只能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力量,这个世界该有多恐怖?
“不过相应的,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更加稳固。”钟素安继续道。
“空间结构坚韧无比,刚才那般剧烈的空间撕裂若发生在这里,恐怕连涟漪都不会产生。”
清源尝试运转内力,果然发现比平时困难数倍,仿佛在水中挥拳,阻力极大。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苦练的国术技巧并未受到影响,纯粹肉体力量依旧强悍。
“看来在这个世界,花里胡哨的法术行不通了。”清源苦中作乐地打趣道,“还是拳头实在。”
钟素安没有接话,而是闭目感应着什么。
许久,他睁开眼,指向东南方向:“那个方向的能量波动最强烈,请神意念的源头应该在那里。”
清源顺着方向望去,但见崇山峻岭连绵不绝,古木参天,不时有不知名飞禽掠过天空,发出尖锐鸣叫。
整个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蛮荒苍凉的气息。
“师兄打算回应那个请神?”清源有些犹豫,“这个世界明显很危险,我们的力量又被压制...”
“既然来了,总要看个明白。”钟素安语气平静。
“何况那道请神意念以生命为代价,若真是不平之事,遇而不助,有违我的神职。”
清源闻言肃然,他知道师兄看似淡漠,实则道心坚定,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
“那就走吧,早点弄清楚情况也好。”清源调整呼吸,摆出军体拳的起手式活动筋骨。
“说来奇怪,那道请神意念既然是茅山法门,为何会出现在这个陌生世界?”
钟素安已然迈步向前:“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茅山道统...似乎在这个世界也有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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