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之座”旗舰,那恢弘的十字星舰体中央,一点极度凝聚的白色光芒亮起,仿佛一颗微型恒星在舰体内部诞生,但其释放的并非单纯的热量,而是一种强大的“空间基准坐标辐射”,为整个舰队后续的空间操控提供绝对稳定的参考系。
它不再是战斗的核心,而是化身为整个舰队空间操控阵列的绝对中枢与“定盘星”。
五十余艘主力舰同时调整姿态,以一种充满残酷美学的几何阵型散开、重组——六艘一组,构成等边三角形;四个三角形环绕中心旗舰构成正四面体;外围战舰则呈斐波那契螺旋排列,每一个节点都处于最优的能量传递与空间干涉位置。
它们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战斗整体,而是化作了某种庞大、精密、致命的“空间武器阵列”的各个发射节点、稳定锚点与计算单元。
它们的目标,无比明确地,死死锁定了那片空间褶皱体。
所有传感器的扫描波束,所有武器的预瞄准线,所有空间操控场的预设作用范围,都精准地聚焦于那团暗银色的波动存在。
至于刚刚登场、摆开战斗姿态的“齐天”?
在天使舰队此刻的逻辑中,它连同整个华夏文明,都已经被暂时归入了“背景噪音”或“次级变量”的范畴。
与“收割者”的直接造物相比,一切其他威胁,皆可暂时搁置。
这不是傲慢,而是基于数千万年血仇与战斗经验形成的、最冷酷的效率判断。
这种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优先级切换与极致敌意,终于引起了空间褶皱体的“正式关注”。
它那缓慢起伏的躯体,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滞”——并非停止,而是所有波动的相位在瞬间同步,达到了某种“蓄势”的临界点。
表面流淌的暗银色微光流速加快,从原本如同溪流般的平缓,变成了湍急的漩涡。
所有波动的薄膜,其起伏频率开始强制同步,原本杂乱的“呼吸”被统一为一种低沉、有力、充满压迫感的“脉动”,仿佛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同时“睁开”,将所有的感知与恶意,聚焦于那支散发着纯粹敌意与毁灭气息的白色舰队。
它“认”出了对方——那令人作呕的、顽固的、逻辑结构僵化到可笑、却曾给“母亲”的清理工作带来不少麻烦的“秩序残渣”。
在它,或者说,在赋予它基础指令的更高层级存在的“记忆”或“协议库”中,这种散发着纯粹秩序白光的造物,是“低效宇宙模型”的产物,是需要被重点“梳理”或“清除”的障碍。
两大自古老时代便纠缠对抗的六级存在,在这片偶然的星空下,再次对峙。
虚空之中,虽无空气,却仿佛有无形的弦被绷紧到了极限,弥漫着无需言语的、沉淀了数千万年的死仇与杀意。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宇宙观、存在方式与生存逻辑的碰撞前兆。
而被两者同时“忽略”在战场中央的“齐天”,此刻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与……一种奇异的、被置于“风暴眼”的孤立感。
冰蓝色的“火眼金睛”系统,正以前所未有的功率运转,主副十二组光学/空间传感器阵列全开,疯狂分析、过滤、比对从两个方向传来的、截然不同却都恐怖至极的能量读数与空间扰动数据流。
这些数据流的强度和复杂程度,远超“齐天”设计时预设的战场环境上限。
左侧,是天使舰队那纯粹、炽烈、充满绝对秩序感的“净世之白”。
其空间操控阵列正在成型的过程,本身就在向外辐射强烈的“秩序场”波纹。
这种波纹扫过“齐天”所在区域,引发的空间结构“刚性化”与“坐标锁定”效应极为显着。
“齐天”周身的空间仿佛正在从流动的介质,凝结成透明的、坚不可摧的水晶,分子间的相互作用力被异常增强,就连最基本的量子隧穿概率都被显着压制。
它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装甲,每一个关节,都在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的“固化”压力,常规的机动在这里需要付出数倍的能量去“凿开”空间。
右侧,是空间褶皱体那诡异、混沌、仿佛能吞噬一切规律的暗银色微光。
与天使的“秩序场”相反,它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向外散发着“混沌侵蚀”波纹。
这种侵蚀并非破坏,而是“软化”、“混淆”、“去规则化”。
它让接触到的空间结构参数变得模糊、概率化,引力常数出现微小波动,电磁相互作用发生随机涨落,甚至局部的时间流速也出现了难以预测的轻微紊乱。
这种环境下,空间变得黏稠、滑腻、充满不确定性的“空间泥沼”。
“齐天”需要时刻调整自身的稳定场,以对抗这种无孔不入的规则侵蚀,防止自身精密的内部结构因为局部物理常数的突变而出现故障。
“齐天”正站在秩序与混沌两种截然不同的空间掌控力的交界线上,如同站在一把无形巨刃的锋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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