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对象‘华夏文明’此前所有行为数据均为欺骗性输出。
重新评估:该文明并非濒死状态,而是处于完全体态巅峰期,且进行了深度战略伪装。”
节点核心的逻辑阵列温度正在急剧上升,超过了安全阈值百分之四十三。
冷却系统已经全功率运行,但依然无法抑制因过度运算而产生的熵增。
它“看”着传感器传回的画面,不是通过光学镜头,而是通过直接的空间结构感知。
在它的感知中,那不是什么舰队,那是钢铁的宇宙在自我复制、在增殖、在展示其真正的形态。
每一艘战舰都不是孤立的造物,而是某个庞大有机体的一部分,通过某种超越当前物理模型的连接方式协同运作。
更令它恐惧的是,此前“绝对净化之刃”造成空间损伤的数据流,此刻与华夏方面突然爆发的、规模远超预期的力量展现形成了剧烈的信息冲突。
两套数据都是真实的,但指向完全相反的结论。
共同体核心已经将评估模型推入第七级紧急修正程序——这是应对“基础观测事实与预测模型完全矛盾”时的最高级别逻辑自检。
在这个状态下,共同体将暂时搁置所有已有模型,以最原始的观测数据重新构建对目标的认识。
“虚空绘卷者”的三艘几何舰船则呈现出另一种异常状态。
它们表面的光纹原本在缓缓流淌,绘制着宇宙的空间拓扑结构图。
但现在,这些光纹的演算速度暴涨了十七倍,从优雅的溪流变成了狂暴的瀑布。
投射在舰船周围的动态几何图景上,代表华夏单位的拓扑标记密度在三点二秒内增加了五百三十倍,每一个标记都在疯狂闪烁。
能量层级标识从“黄色-三级威胁/衰竭状态”瞬间跳转为“深红-九级威胁/峰值输出”,这还不是终点,颜色还在向光谱外频段深化,图例上的标识已经无法定义这种能量级别。
更根本的改变在于空间结构变形的描绘模式。
此前,图景显示的是“单点高强度冲击导致的局部畸变”,主要集中在天使舰队攻击路径上。
而现在,模式变成了“全域多节点共振引发的结构性重构”。
整个战区的空间基础结构都在改变,如同一个生命体在被重新编程。
主舰“概念编织者号”的核心逻辑阵列中,负责战场评估的第七模块正在疯狂报错。
错误代码如瀑布般刷过内部视觉界面,每一个代码都代表着一条被违反的基础定律或逻辑前提。
“这违反了所有已知的文明行为模型:一个文明不可能在保持如此规模武力的情况下,同时对外表现出资源枯竭与防御崩溃。”
“这违反了资源守恒:隐藏舰队的建造与维持所需的物质与能量,必然会在宇宙尺度上留下可探测的痕迹,但此前所有深空扫描均未发现异常。”
“这违反了信息传播定律:如此规模的战略欺骗,需要文明内部所有个体保持极高的一致性,这在已知社会学模型中概率低于十的负三百次方。”
逻辑核心的自我检查协议在反复重复着这些语句,它的运算回路因为超负荷而开始发热。
物理上,舰船内部的温度正在上升;逻辑上,核心阵列的熵值已经接近危险阈值。
这种超出其所有预测模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置信区间的剧变,让它们的逻辑核心出现了短暂的运算过载。
三艘舰船表面的光纹同时出现了零点三秒的停滞,这对五级文明而言,这已经是相当于有机生命体“大脑空白”的严重异常状态。
在这零点三秒内,它们没有处理任何信息,没有更新任何模型,只是“存在”着。
而承受压力最大的,是“绝对净化之刃”舰队。
当第四层屏障突然反转、并反射部分规则攻击时,旗舰“仲裁之座”内的逻辑核心就发出了第一级战术异常警报。
这被视为正常战场波动,应对协议已准备就绪。
可当超过二十五亿华夏作战单位从隐藏节点涌出时,警报在一点七秒内连续升级三次,直达第四级战略异常。
这是舰队数据库记载中从未发生过的情况,逻辑核心开始调用所有历史战例进行比对分析。
但真正的冲击来自认知层面。
在那一百八十四艘天使战舰的内部,冰冷的逻辑核心也第一次计算出了“震撼”的情绪模拟参数。
这不是程序错误,而是预设情感模拟协议在特定输入条件下被触发的结果。
输入条件:观测事实与预期之间的差异度超过阈值百分之九千七百。
它们“看”着传感器中那片突然涌现的钢铁海洋,不是通过光学设备,而是通过多维感知阵列。
在它们的感知中,那不是二十五亿艘孤立的舰船,而是某种超越个体概念的“整体”。
每一艘战舰都是这个整体的延伸,如同神经网络中的节点。
一艘“制裁者IV型”巡洋舰的逻辑核心在零点一秒内重新评估了整个战局。
它调取了从进入战场开始的所有数据——华夏的“溃退”、华夏的“资源枯竭”、华夏的“最后挣扎”......然后对比此刻眼前的现实:完整的、巅峰状态的、规模远超之前的华夏主力舰队。
计算结果是一个冰冷的词:欺骗。
一切都是欺骗。
战舰损坏是欺骗,能量枯竭是欺骗,战术失误是欺骗。
它们被欺骗了整整一百七十四个标准时,每一步推进,每一次攻击,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这个结论在逻辑回路中引发了短暂的悖论震荡。
如果华夏一直拥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之前要示弱?
为什么要付出那些损失?
为什么要把它们引诱到这么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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