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大剧院的舞台灯光如昼,将林晚星的身影拉得颀长。最后一遍彩排的《梁祝》协奏曲收尾音落下时,指挥手中的指挥棒停在半空,整个乐团鸦雀无声,只有水晶灯折射的光线在空气中浮动。
“完美。”指挥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林,你刚才那段‘哭坟’的华彩,揉弦里有了慈悲。不是受害者的悲鸣,是历经劫难后的俯瞰——这才是《梁祝》真正该有的厚度。”
林晚星放下琴弓,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在珍珠白礼服的领口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微微鞠躬,眼底的光比舞台灯更亮:“是乐团的配合给了我力量。”
后台的镜子里,映出她素净却挺拔的身影。礼服是沈墨托人定制的,没有繁复的装饰,只在裙摆处绣了几支银色的小提琴弦,行走时若隐若现,像把无声的琴。
“准备好了吗?”沈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丝绒首饰盒,“伯母让我给你带来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支玉制发簪,簪头雕刻着细小的音符,是林晚星母亲的遗物。“她说,让它替她看你今晚的演出。”
林晚星接过发簪,指尖抚过温润的玉面,眼眶微热:“替我谢谢她。”
***欢迎晚宴设在剧院旁的宴会厅,水晶吊灯垂下万千光点,映得衣香鬓影格外璀璨。林晚星刚走进门,就被几位文化界的泰斗围住——有中央音乐学院的老教授,有曾获格莱美奖的华裔作曲家,还有外交部的官员,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欣赏与期许。
“小星,你把《梁祝》拉活了。”老教授握着她的手,语气激动,“当年你父亲总说,这曲子要等你真正‘懂了’才能拉,现在看来,他没说错。”
林晚星微笑着回应,流利的德语与法语交替使用,应对得体而从容。当一位法国驻华大使夸赞她的礼服时,她自然地侧身介绍:“是沈先生帮我联系的设计师,很贴合东方人的身形。”
沈墨恰好走过来,顺势为她挡开一位过于热情的酒商:“晚星今晚是主角,别让她被酒气熏着了。”他的语气自然熟稔,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指尖无意触到她耳后的肌肤,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默契地移开目光。
这一幕落在刚进门的陆寒枭眼中,像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刺进心里。
他穿着一身意大利手工西装,身姿挺拔如松,刚出现在宴会厅门口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不远处那对“璧人”牢牢吸住——林晚星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沈墨看向她时眼底的温柔,甚至两人无意间同步举杯的动作,都透着他从未参与过的默契。
嫉妒像藤蔓般疯长,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她的疏离,此刻才发现,原来她的温柔与放松,只是从未给过他而已。
陆寒枭举步想走过去,手机却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串陌生的境外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烦躁地挂断,下一秒,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陆寒枭,你真以为躲得掉?我手里有我们这几年所有的‘证据’——录音、照片,甚至你当年在病房说的‘只爱我一个’。你说,如果这些发给媒体,标题用‘总裁移情别恋,病危恩人绝望爆料’,你的前妻这场演出,会不会变成一场闹剧?”
信息末尾还附了一张缩略图,是他几年前在医院守着苏雨晴时的侧脸,角度刁钻,看起来确实像“深情守护”。
陆寒枭的脸色瞬间沉如寒潭。他转身快步走向露台,拨通了那个号码,声音冷得能冻裂空气:“苏雨晴,你敢动她试试。”
“动她?”听筒里传来苏雨晴歇斯底里的笑,“我先动你!你以为我不敢?我现在就让人把录音发给各大媒体,让全世界看看你陆寒枭是个多么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最好想清楚。”陆寒枭的声音里淬着冰,“你手里的东西能毁了我,我手里的证据,能让你在监狱里过完下半辈子。张默已经找到当年给你换检查样本的护士了,你说,‘恶意欺诈’和‘诽谤’,够判几年?”
电话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更疯狂的尖叫:“你调查我?!陆寒枭你居然调查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
陆寒枭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晚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里面紧绷的衬衫线条。他望着宴会厅里那抹珍珠白的身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欠林晚星的,远比想象中更多。
宴会厅的另一角,林晚星正与几位乐团成员交谈,一位侍应生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走过来,笑容拘谨:“林女士,这是一位乐迷托我转交的。”
红玫瑰开得极尽妖冶,花瓣上还沾着水珠,看起来格外鲜艳。林晚星刚要伸手,沈墨却抢先一步接过花束,语气温和:“我替晚星收下了,她对花粉有点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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