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二十年十一月初,张家口的寒风如淬了冰般刮过明军大营,帅旗上的“明”字被吹得猎猎作响,旗角拍打旗杆的“啪啪”声在旷野中格外清晰。大营中央的议事帐篷足有三丈高,夯土筑成的帐壁裹着三层羊毛毡,地上铺着从西域撒马尔罕运来的绯红羊毛地毯,将塞外的寒意隔绝在外。帐篷顶部悬着四盏鎏金琉璃灯,灯内点着鲸油蜡烛,明黄的光晕将墙上悬挂的巨幅大明舆图照得纤毫毕现——舆图上用朱红箭头标注着四疆战局:沿海的欧洲舰队退至南海外围的马尼拉锚地,北疆的埃里克大军龟缩在西伯利亚的雅克萨营地,西域的苏莱曼后撤至波斯边境的设拉子要塞,云南沿海的潜艇踪迹已在三日未现。正德帝朱宸濠身着明黄色盘云龙纹戎装,外罩一件玄色黑狐裘大衣,衣摆扫过地毯时带起细微的绒毛,他正站在舆图前,手指在标注着欧洲舰队锚地的沿海位置轻轻敲击,指节因思索而泛白。
帐篷内立着四名甲胄鲜明的将领,正是沿海总兵张睿、北疆总兵周昂、西域总兵江彬与云南海防总兵赵忠。四人刚从各自防区星夜赶来,脸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却个个腰杆笔直,目光如炬。张睿的藏青色水师提督袍袖口沾着未褪的海盐痕迹,那是上个月击沉欧洲巡洋舰时溅上的;周昂的墨色棉甲肩头凝着北疆的白霜,甲叶缝隙里还嵌着些许冻土;江彬的嵌铁棉甲胸前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那是与苏莱曼亲兵近战留下的勋章;赵忠的黑色水师大褂袖口仍带着潮气,清晨检查珠江口海防时溅的海水还未干透。
“四位将军一路劳顿,辛苦了。”正德帝转过身,目光扫过四人,语气中既有帝王的威严,更有对心腹将领的赞许,“沿海击沉三艘铁甲巡洋舰,北疆挫败埃里克的暴雪突袭,西域收复五处边境据点,云南炸沉两艘‘海蛇级’潜艇,四疆暂稳,皆是你们血战之功!”他抬手示意亲兵搬来四把梨花木椅,又让人端上刚煮好的蒙古奶茶——奶茶里加了西域的冰糖,奶香混着茶香在帐篷内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肃杀之气。
张睿率先起身拱手,动作标准利落,带着水师将领特有的严谨:“陛下谬赞!此乃将士用命、工坊襄助之功,臣不敢独揽。只是欧洲的‘铁甲堡垒舰’速度快过我军靖洋级三成,火力更是凶悍,上月激战虽击沉三舰,我军亦损失五艘补给船。臣斗胆请旨,研发‘大明级蒸汽战列舰’——舰身加长至五十丈,侧舷钢甲加厚至八寸,配备五十门百斤穿甲炮与十门榴弹炮,另搭载十艘鱼雷艇,采用双螺旋桨设计,速度比欧洲巡洋舰快两成。此舰一成,可抵欧洲三舰,制海权必能牢牢掌控!”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桑皮纸图纸,图纸用桐油浸过,边角虽有些磨损,上面的线条却勾勒得精准无比,舰身尺寸、火炮位置、动力系统标注得一清二楚。
正德帝快步上前接过图纸,凑到琉璃灯下细看,手指顺着舰身线条滑动,眼中渐渐燃起兴奋的光芒:“张将军此计甚合朕意!广州钢铁工坊的十二座熔炉日夜不熄,坩埚钢储备足有五十万斤。朕给你调拔十万斤坩埚钢、五百名顶尖工匠,再加三万两白银,三个月内,务必造出原型舰!”张睿大喜,再次拱手:“臣遵旨!工坊已备下三成钢材,明日便可开工!”坐下时,他藏在袍袖里的手微微颤抖——这型战列舰他已琢磨半年,如今终得朝廷全力支持。
周昂紧接着起身,他身形高大,北疆的寒风让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字字铿锵:“陛下,埃里克的坦克已加装三寸钢板与防火石棉,我军原穿甲燃烧弹虽能击穿,却需三发才能炸穿防护,损耗太大。臣有两策:其一,研发‘空心破甲弹’,弹头采用锥形空心装药,击中坦克后能产生千度高温的金属射流,一箭穿透六寸钢板;其二,组建‘火箭筒突击队’,每队配备十具火箭筒,专打坦克观察口与履带,打了就走。双管齐下,必能让埃里克的铁疙瘩有来无回!”他话音刚落,两名亲兵便抬着一个木架上前,架上摆着一枚圆锥形弹体,尾部装着四片尾翼,弹身刻着细密的纹路。
正德帝走上前,单手提起破甲弹,掂量了掂量——约有二十斤重,却比同重的穿甲弹更显精巧。“此弹试过威力?”周昂连忙答道:“回陛下,北疆已试射十次!六寸厚的钢板,一弹便穿,射流还能在钢板后炸出碗大的洞,足以摧毁锅炉!火箭筒原型也已造出,射程百丈,十步内可击中酒坛大小的目标!”正德帝将弹体放回木架,拍着周昂的肩膀大笑:“好!北疆工坊全力配合,破甲弹与火箭筒每月各量产五千,朕再给你增派两千神射手,专练精准打击!”
江彬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将茶碗放在案上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起身时甲叶碰撞叮当作响,带着西域战场的悍勇之气:“陛下,苏莱曼虽退至波斯边境,却引了欧洲工匠在波斯建钢铁工坊,一月内便能造出蒸汽机枪。臣已联络波斯萨法维王朝太子塔赫马斯普,他对欧洲干涉波斯内政早已不满,愿与大明结盟。臣计划一月内整合波斯、阿富汗、乌兹别克三部兵力,组建十万‘西域联军’,由明军训练指挥,共抗欧洲与奥斯曼。另我军蒸汽机枪射速已达每分钟三十发,若改良弹巢与蒸汽阀,可提至每分钟五十发,再配燃烧弹,苏莱曼的盾墙战术便成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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