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一年七月十二,广州总督衙门的晨雨淅淅沥沥,打在窗棂的竹帘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张睿身披半旧的青缎披风,站在案前,案上摊着四叠来自不同战场的情报,纸张材质各异 —— 欧洲舰队的情报写在荷兰产的亚麻纸上,边角还沾着海雾的潮气;奥斯曼的消息是西域送来的羊皮卷,用炭笔书写,字迹因戈壁风沙有些模糊;沙俄的动向记录在北疆递来的麻纸上,墨迹晕开了几处;马拉塔的情报则是云南传来的蕉叶纸,带着热带雨林的潮湿气息。
“大哥,你看这欧洲人的舰队 —— 两百艘蒸汽铁舰,五十艘铁甲巡洋舰,‘无敌号’还装了二十门四十斤炮,航速比咱们的‘靖海号’快三成!” 赵信捧着欧洲情报的副本,手指在 “七月中旬抵印度洋” 的字样上划过,声音里满是焦虑,“咱们现在满打满算,能战的战舰就‘镇洋号’‘靖海号’两艘铁甲舰,二十艘‘海锐级’,加上朝鲜五艘龟甲舰、日本三艘安宅船,总共才三十艘,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够!”
张睿拿起奥斯曼的羊皮卷,上面写着 “三十万大军集结小亚细亚,明年春天攻西域,配新铸巨型臼炮,射程十里”,旁边还画着臼炮的简易图样,炮管比之前缴获的粗了两寸。他又翻到沙俄的情报:“西伯利亚钢铁堡垒重建,伊凡四世招募五万哥萨克骑兵,配备改良蒸汽坦克,钢甲六寸厚,计划秋收后攻北疆”—— 六寸钢甲,连广州刚研发的四十斤炮都未必能击穿。最后是云南的蕉叶纸:“马拉塔十万大军抵孟加拉,火箭军团五千人,箭射程四里,七月十五沿伊洛瓦底江北上”,比之前预计的提前了五天。
“四疆同时发难,兵力确实吃紧。” 张睿走到墙上的大明舆图前,舆图上用红笔标注着四疆的敌势范围,欧洲舰队的路线、奥斯曼的集结地、沙俄的堡垒、马拉塔的进军线,像四张网,朝着大明的腹地收缩,“传我令:第一,写奏折,详述四疆敌情,请求朝廷从内地卫所抽调十万兵力,分赴四疆 —— 沿海三万、西域两万五、北疆两万五、云南两万;第二,令沿海各卫所加固炮台,在穿鼻洋、虎门、伶仃洋再设五道暗礁浮标,浮标绑上火油桶,夜里点燃当信号;第三,派使者去朝鲜、日本,请求李舜臣增派三艘龟甲舰,德川家康再派两千火铳手,承诺战后开放广州港为通商口岸;第四,让陈老栓加快四十斤炮量产,哪怕每天多造一门,也是希望!”
军令传递开,文案房的书吏们立刻研墨铺纸,奏折里详细列明了四疆的敌军参数、明军现有兵力、所需援军数量,甚至附上了各地防线的草图,确保朝廷能清晰掌握局势。派往朝鲜、日本的使者当天午后就乘快船出发,马背上驮着江南产的云锦和景德镇的青花瓷 —— 这些是撬动盟友援军的关键筹码。沿海卫所的士兵们也行动起来,在暗礁区打桩,将火油桶绑在浮标上,夕阳下,穿鼻洋的海面上,一串串火油浮标像红色的灯笼,映着波光。
七月十四,张睿的奏折抵达京城。正德帝正在豹房查看北疆送来的坦克残骸,看到奏折后,立刻召集文武百官在文华殿开朝会。殿内的气氛凝重,兵部尚书王琼捧着兵力册,眉头紧锁:“陛下,内地卫所现有兵力四十万,需留二十万守京畿和内地重镇,能抽调的最多十万,与张睿所求一致 —— 山东卫所抽三万、河南卫所抽两万五、湖广卫所抽两万五、四川卫所抽两万,分四路送往四疆,需二十天才能抵达。”
“二十天太久!” 正德帝拍了拍案,“马拉塔七月十五就北上,云南怕是等不及。让四川卫所的两万兵力走陆路,昼夜兼程,十五天内必须到云南;山东卫所的三万兵力走海运,乘‘海锐级’快舰,十天内到广州!”
杨廷和在旁补充道:“陛下,还需下令各地招募新兵,凡年满十八至三十五岁的男丁,参军者每月发米二石、白银五钱,战死的赏白银五十两、给家属免三年赋税 —— 这样既能补充兵力,也能稳定民心。”
正德帝采纳了建议,当天就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抽调内地卫所兵力,明确各路的行军路线和抵达时限;一道是招募新兵,让户部拨出白银一百万两、粮食五十万石,作为军饷和军粮。圣旨顺着驿站的快马,传遍大明的各州府,山东、河南的青壮年们看到招募告示后,纷纷涌向卫所,有的扛着自家的锄头,有的带着祖传的马刀,都想为保卫家国出一份力。
与此同时,四疆的明军也在加紧加固防线。西域的江彬收到朝廷抽调的两万五兵力即将抵达的消息后,立刻让人在喀什噶尔城外再挖三道壕沟,沟底埋上三层淬火铁刺,沟沿上架着从奥斯曼缴获的巨型臼炮,炮口对准戈壁的必经之路。阿富汗首领阿米尔则带着骑兵,在塔里木河上游设伏,将河道改道,准备在奥斯曼大军来临时,用洪水淹他们的粮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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