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与上官婉儿虽从白莲教运河货船袭击中脱身,却意外发现货物中暗藏标示着特殊龙鳞纹的毒染丝绸,其图案规制竟隐隐触及宫廷禁忌。与此同时,御医之子李清风于张雨莲衣不解带照料陈明远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杭州驿馆的窗棂,也敲在上官婉儿的心上。烛火摇曳,在她清丽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小块方才从货船上截获的丝绸碎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丝绸质地柔滑,是上好的江南织造,然而那上面用特殊工艺染就的图案,却让她遍体生寒——并非白莲教常见的莲花符记,而是一片片层叠紧密、充满威严的龙鳞!龙,乃天子象征,民间私用乃大不敬之罪。而这龙鳞的绘制风格,细腻精准,带着一种内敛的皇家气度,绝非寻常工匠所能模仿。
“这纹样……我似乎在宫内旧档中见过,”上官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看向臂膀缠着绷带、斜倚在榻上的陈明远,“规制如此之高,白莲教如何得来?又怎敢将其用于毒染丝绸,散布民间?”
陈明远伤口虽疼,大脑却在飞速运转。他来自现代,对皇权的直观敬畏不如婉儿,但对阴谋的嗅觉却同样敏锐。这龙鳞纹,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婉儿曾提及的、笼罩在乾隆身世之上的重重迷雾。一个胆大包天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白莲教此番搅动风云,恐怕不止是敛财或惑众,其背后,或许藏着足以震动朝野的宫廷秘辛!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张雨莲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神色凝重的李清风。张雨莲将药碗递给陈明远,目光关切地扫过他肩上的伤,随即被上官婉儿手中的丝绸吸引。
“这龙纹……”李清风眉头紧锁,他出身太医世家,对宫廷器物纹样亦有了解,“样式古奥,似与前朝工艺更为接近,与当今御用之物略有差异,但……其神韵,非比寻常。”
连李清风都如此说,更证实了此物不凡。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重。
陈明远接过药碗,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张雨莲的手,两人皆是一顿,迅速分开。这细微的互动落入李清风眼中,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丝黯然,随即抬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润:“陈兄伤势虽未及根本,但仍需好生静养,切忌再动干戈。”言语间,是对朋友的关怀,却也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上官婉儿将丝绸小心收好,目光扫过屋内三人,最终定格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此事牵涉恐远超我等预期。明日我便修书,加急密奏陛下。但在朝廷旨意到来之前,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白莲教主身份成谜,这龙鳞毒绸便是关键线索!”
接下来的两日,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上官婉儿动用了所有明暗渠道,调查龙鳞纹的来历,同时加派人手,严密监控杭州城内与织造、漕运相关的所有关节。陈明远则一边养伤,一边凭借现代思维,试图从物流、信息流的角度,重构白莲教的走私网络。他甚至在沙盘上推演,标记出数个可能藏匿教主或核心物资的关键节点。
张雨莲则几乎泡在了李清风的临时药房里。一方面是为陈明远调配更好的金疮药,另一方面,则是与她一同深入研究那毒染丝绸的配方。烛光下,两人头挨着头,翻阅着那些散发着草药清香的古籍。张雨莲的聪慧与专注,让李清风赞赏不已;而李清风的博学与耐心,也令张雨莲心生敬佩。
“雨莲姑娘,你看此处,”李清风指着一卷《本草拾遗》上的记载,“此毒物遇碱则色变,或许可用于追踪……”
“李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一些关键水域……”张雨莲立刻心领神会。
两人默契的讨论声时而传入隔壁房间,陈明远听着,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那日李清风毫不犹豫拿出家传伤药为他疗伤,他心存感激,但见张雨莲与李清风日益亲近,一种属于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的感觉悄然滋生。他自知这情绪来得毫无道理,却难以控制。
这日午后,陈明远忍不住踱步至药房门口,正瞧见李清风细致地向张雨莲讲解一味药材的炮制火候,张雨莲听得认真,微微颔首。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陈明远轻咳一声,打断了室内的宁静。
张雨莲回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陈大哥,你怎么下床了?伤口还疼吗?”
李清风也起身,温和笑道:“陈兄看来恢复得不错。”
陈明远压下心头那点酸意,故作轻松地倚在门框上:“躺得骨头都软了。你们研究得如何?可有发现?”
李清风将他们的发现娓娓道来,思路清晰,见解独到。陈明远不得不承认,这位情敌(他内心已单方面认定)确实才华出众。然而,在讨论到如何利用此发现引蛇出洞时,陈明远与李清风产生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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