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腰牌。
林翠翠弯腰拾起。入手冰冷沉重,非金非木,质地奇异,在昏暗中泛着幽邃的乌光。腰牌上只刻着一个图案——一株姿态奇古的虬劲古松,枝干盘绕如龙,下方是几道流畅的水波纹。整个图案透着一股苍劲古朴的气息,却没有任何文字标识。
这松、这水……林翠翠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牌面上微凸的纹路,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图案,她绝对在某个地方见过!可究竟是哪里?记忆如同蒙上了一层浓雾,急切间竟抓不住那丝微弱的灵光。袭击者是谁?救她的玄衣人又是谁?这腰牌究竟属于哪一方?重重疑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遇袭?!”
扬州行宫深处,御书房内烛火通明,龙涎香的青烟袅袅盘旋。乾隆正批阅着两淮盐运使的密折,闻听大内侍卫统领阿克敦的低声急报,手中的朱笔猛地一顿,一滴鲜红的朱砂“啪嗒”滴落在奏折上,迅速洇开,像一小团刺目的血。
“是,万岁爷。林姑娘在虹桥下探查时遭蒙面歹徒袭击,凶险万分。幸得一神秘人出手相救,林姑娘仅受些皮外擦伤,无性命之忧。”阿克敦跪在御案前,头垂得更低,声音紧绷,“卑职失职,未能及时护卫周全,请皇上降罪!”
乾隆沉默着,目光沉沉地落在阿克敦头顶。那滴朱砂红得刺眼。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那神秘人,是何来路?”
“那人身法奇诡,如鬼似魅,一击退敌后即隐遁无踪。林姑娘未能看清其面目。现场只拾得此物。”阿克敦双手恭敬地呈上一枚乌沉沉的腰牌。
乾隆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那枚腰牌。冰冷的触感传来。他翻动着腰牌,目光锐利如刀,一寸寸刮过牌面上那株苍劲的古松与下方的水波纹路。指腹在凹凸的纹路上反复摩挲,眉头却越蹙越紧。这图案,似曾相识,却又如此陌生,仿佛隔着久远的时光尘埃。一种极其隐晦的不安,如同水底悄然蔓延的暗藻,在他心底滋生缠绕。
“查。”一个字,冰冷地砸在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给朕掘地三尺,也要查清这腰牌的出处!还有那胆敢在扬州地面、天子脚下行凶的狂徒,碎尸万段!”
“嗻!”阿克敦心头一凛,重重叩首。
乾隆挥了挥手,阿克敦如蒙大赦,躬身疾退。沉重的殿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内外。
烛火在乾隆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跳跃不定。他并未再看那堆满奏折的御案,也未再看那枚诡异的腰牌。他缓缓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望向沉沉夜色中瘦西湖的方向。窗外,是江南深秋浓得化不开的黑。一种从未有过的、脱离掌控的烦躁感,如同细密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思绪。
那女子莽撞的身影,她眼中跳动的、与这死气沉沉的时代格格不入的鲜活亮光,还有她遇险时自己心头那瞬间失序的惊跳……这些纷乱的情绪碎片,比任何奏章上的难题都更让他感到陌生和棘手。他闭上眼,指节无意识地用力,攥紧了窗棂冰冷的楠木。
黑暗在窗外无声翻涌,如一张无形的巨口。虹桥下的杀机绝非偶然,腰牌上的古松水波指向何方?而那个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又如同幻影般消失的玄衣人……他的面具之后,又隐藏着怎样一张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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