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和另一种看待问题的视角。她抽噎着,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来,”梁远清忍着腰间越来越明显的酸胀感,坚持拿起笔,“我们一起来当这个法官。告诉我,你的第一个审查步骤是什么?”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梁远清为苏和制定了精确到小时的冲刺计划。上午,集中梳理实体法的核心框架和易混点;下午,限时训练程序法案例,强化时间把控;晚上,则专门攻克她最薄弱的部分。
书房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梁远清就坐在苏和旁边,她做题,他要么安静地看书,要么在她遇到难题时及时点拨。他的辅导精准而高效,往往几句话就能解开苏和苦思许久的疙瘩。
但苏和没有注意到,在她埋头疾书的时候,梁远清会不时地用手肘顶住桌面,支撑一下身体,或者趁她去倒水的间隙,迅速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腰肢,眉头因忍痛而微微蹙起。
有一次,苏和攻克了一道非常复杂的行政法题目,兴奋地转头想和梁远清分享,却正好捕捉到他快速将手从后腰移开,以及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痛楚。
她的心猛地一沉,所有的兴奋瞬间化为担忧和愧疚。“老公!你的腰……”她急忙起身,“快去休息!别再陪我了,我自己能行!”
梁远清摆摆手,重新坐直身体,脸上甚至努力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老毛病了,不碍事。看着你把知识点一个个攻克,比我吃任何止痛药都管用。”他顿了顿,看着苏和,眼神里是纯粹的鼓励和信任,“和和,你现在状态正好,思路清晰,反应也快。最后几天,我们一鼓作气。”
苏和鼻子一酸,知道再劝也无用。他决定的事情,尤其是关乎她学业的事情,总是这样固执。她只能更专注地投入复习,用进步和理解,来回报他这份带着疼痛的守护。
考前最后一天晚上,梁远清没有安排任何新的学习内容。
“今天,我们不做题,不看书。”他对苏和说,“我们出去走走。”
他带着苏和,沿着小区石头路慢慢散步。月光洒在湖面上,湖面波光粼粼。
“法学知识,你已经掌握得足够好了。”梁远清的声音和缓如这秋日的风,“现在,你需要的是相信你自己。相信你过去一年付出的汗水,相信你这些天梳理清晰的体系,更要相信你内心深处对公平正义的理解和追求。”
他停下脚步,看着苏和,目光深邃而充满力量:“记住,你不是去接受审判的,你是去运用你所学的知识,参与构建秩序、解决纷争的。保持冷静,调动你的知识库,像我们这些天练习的那样,一步步分析,严谨表达。你可以的。”
他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将苏和心中最后一丝慌乱也抚平了。
临睡前,苏和检查完准考证和文具,回到客厅,发现梁远清还坐在沙发上。
“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考场。”他微笑着,将一个准备好的透明文件袋递给她,里面除了必备物品,还多了一小盒薄荷糖和几张创可贴,“以防万一。”
苏和接过文件袋,感觉手里沉甸甸的,装着的不仅是考试用具,更是梁远清无言的关怀、智慧的引领和那份忍着疼痛的、最深切的期待。
“老公,谢谢你。”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坚定。
梁远清拍拍她的肩膀,一如往常般温和:“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只是你展示才华的开始。”
窗外,月色如水。苏和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始终站着那位清瘦却无比坚韧的引路人,他用他的方式,为她拨开迷雾,铺就前行的路。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力量,她走向了自己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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