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家的灯火,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为前院的阎埠贵披上了一层温暖而陌生的光晕。
那张在算计与被算计中度过大半辈子的脸上,此刻堆满了近乎谄媚的谦卑。
门,缓缓打开。
秦枫一身居家便服,苏婉清静静地立于他身后。
“三大爷,快请进。”
秦枫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汪深潭,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半点多余的热情,仅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阎埠贵一家,拘谨地踏入了这个他们从未想象过的空间。
洁净得近乎无尘的木质地板,触感柔软得仿佛云朵的布艺沙发,墙上那些风格奇特的画作,甚至空气中弥漫的那一股淡雅清香……这一切,都与他们赖以生存、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油烟与潮湿气息的院子,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里,已不再是他们认知中的“家”,更像是一部描绘着遥远未来图景的电影场景。
“秦先生,您看,这是我们全家的户口本。”
阎埠贵双手奉上,纸页边缘磨损的户口本,与旁边那包他珍藏许久、此刻显得有些多余的茶叶,一同递了过去。“
我们全家都商量好了,完全拥护和支持您的决定。这院子,是该好好管管了。”
秦枫的目光扫过那包茶叶,视若无睹,淡然道:“心意领了,茶叶您自己留着。我们公事公办。”
他从桌上拿起几份已然打印妥当的合同。
合同的条款细致入微,比公告栏上更详尽,上面清楚列出了租金:一个月五块钱。
这价格,对于寻常工人家庭而言,绝非小数目,但若能换来此刻的安稳,咬咬牙,终究还是能承受的。
阎埠贵心中那块盘算了许久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五块钱,买的是一个家,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屋檐,这买卖,值!
他拿起笔,甚至没仔细看,便在“承租人”一栏,郑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阎埠贵。
随后,两个儿子也跟着签了上去。
“秦先生,那这个租金……”
“按月缴纳即可。”
秦枫收起合同,语气依旧平静,“你们是第一个签的,我给你们家一个方便。
以后按时交租,院里的公共卫生,你们可以不必再操心了。”
阎埠贵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
不用打扫院子?这是何等的天大恩赐!
院里轮流打扫厕所、清扫垃圾的活儿,谁不是能躲就躲,谁不是避之不及?
如今秦枫一句话,便将这劳什子差事一笔勾销。
“谢谢秦先生!谢谢秦先生!”他带着一家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心中那份精打细算的盘算,此刻愈发清晰:看吧,第一个站队的,好处就是这么实在!
阎家签约的消息,仿佛装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便传遍了这座沉寂已久的四合院。
第二天一早,那些前一天还在观望、还在犹豫、还在偷偷串联准备“抵抗”的普通邻居们,彻底慌了神。
他们原本寄望于“法不责众”,指望着集体行动能带来一线生机。
可如今,就连院里最会算计的阎埠贵,都已率先“投降”,他们还能扛着个屁?
于是,从清晨开始,中院东厢房的门槛,几乎被络绎不绝的人流踏破。
“秦先生!我们家也来签合同!”
“秦枫啊!以后可都是老邻居了,今后咱们家……可得您多关照啊!”
一张张合同被迅速签下,一本本户口本被递交。
那些曾经在背后嚼舌根、占过小便宜的邻居们,此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姿态放得比谁都要低。
秦枫一视同仁,来者不拒。合同签署,租金缴纳,事情就这么办妥了。
一天下来,百分之八十的住户,都乖乖地签了字,交了租。
只剩下三户人家,像院子里残存的最后几颗顽石。
后院的贾家。
依旧是后院的许大茂。
还有中院那位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如虾米般佝偻着背的老“一大爷”——易中海。
刘海中在眼看形势不可逆转时,下午也灰溜溜地跑来签了合同。
他心中虽有不甘,但更怕被扫地出门,沦为笑柄。签完合同,他连个屁都不敢多放,夹着尾巴便消失了。
三天期限,在众人的忐忑中,悄然抵达了最后一日。
午后的斜阳,将拉长的影子投射在古老的院墙上。秦枫手持一份名单,平静地走到了院子中央。
那些已经签了合同的住户,纷纷从窗户后探出头来,静静地观察着。
院子里弥漫着一种死寂般的安静,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一股无声的压迫感。
秦枫的目光,首先锁定在后院那扇破败不堪的门上,仿佛想用目光将其穿透。
“秦淮茹。”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激起阵阵回响,直击在场的每个人心底。
“你们家,不必来签合同了。”
“吱呀——”
后院的门被猛地拉开,秦淮茹脸色惨白得如同在月光下枯萎的花,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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