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残废,贾家的天彻底塌了。
秦淮茹整日以泪洗面,人憔悴得脱了形。
傻柱的接济,在那一家子张开的血盆大口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自己,接济聋老太太,再填贾家这个无底洞,很快就见了底。
没过多久,贾家就到了真正揭不开锅的地步。
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两眼发绿。
他整天无精打采地蹲在自家门口,鼻子却跟狗一样灵敏。
后院偶尔飘出一丝带着酱油和香料的肉香,那味道像是带着钩子,一下就勾住了他空空如也的肠胃。
他忍不住用力地吸着鼻子,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那是馋得直吞口水的声音。
秦枫家现在不怎么在院里做饭,但苏婉清心疼秦枫工作辛苦,总会偷偷用小锅给他炖点肉补身子,那香味关都关不住。
这香味对院里其他人来说只是羡慕,但对饥肠辘辘的棒梗来说,就是世上最恶毒的折磨。
一个深夜,外面刮着不大不小的风,吹得窗户纸呼呼作响。
秦淮茹又去求爷爷告奶奶借钱了,还没回来。
屋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豆大的火苗跳动着,把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
贾张氏坐在炕沿上,像一尊黑色的泥菩萨,一动不动。
她看着缩在被窝里的棒梗,招了招手。
“乖孙,到奶奶这儿来。”
棒梗从冰冷的被窝里爬出来,趿拉着鞋走到炕边。
贾张氏一把将他拉到身边,油灯的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张肥胖的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狰狞。
“乖孙,饿不饿?”贾张氏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毒蛇吐信,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
“饿……”棒梗有气无力地回答,眼睛却盯着桌上那半碗已经发硬的窝窝头。
“想不想吃肉?想不想天天吃白面馒头?”贾张氏继续问。
“想……”棒梗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
“想不想有新衣服穿?想不想有钱花,买小人书看?”
“想!”这一次,棒梗的声音大了起来。
贾张氏眼中闪过一丝毒辣的光,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她把嘴凑到棒梗的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怨毒的狠劲。
“咱们家之所以过成现在这样,你爸之所以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都是秦枫那个小畜生害的!”
棒梗愣了一下,他不太明白。
贾张氏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往他脑子里灌输扭曲的仇恨。
“要不是他抢了你爸的好工作,你爸用得着去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杂活吗?要不是干杂活,他能出事吗?”
“他现在住着咱们家的大房子,吃着肉,喝着汤,他家里的好东西,本来都该是咱们的!是他抢了咱们家的福气!”
这些颠倒黑白的话,从一个长辈的嘴里说出来,对一个孩子有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
棒梗的眼神,从迷茫变成了愤怒,小小的拳头也攥了起来。
贾张氏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得意。
她继续添油加醋:“奶奶白天都看见了,秦枫手腕上戴着一块亮闪闪的手表,一晃眼都刺眼睛!
那可是外国货,值老鼻子钱了!”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那个从香港来的狐狸精,就是苏婉清!
她来的时候提着一个大皮箱,我瞅见了,那皮箱都是牛皮的!里面肯定藏着金条,金银珠宝!”
“乖孙,你听奶奶说,你只要能从他家拿出来一样,就一样!”
贾张氏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棒梗面前晃了晃,“咱们家就能吃上香的,喝上辣的!
你爸的药钱就有了!
你也能顿顿吃肉!”
棒梗被她说得眼睛越来越亮,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金条,手表,吃肉……这些词汇在他饥饿的大脑里,组合成了一幅无比诱人的画面。
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心里又有些害怕。
“我……我不敢……他家门口有当兵的站岗。”
“怕什么!”
贾张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因为用力都掐进了他的肉里,棒梗疼得咧了咧嘴,却不敢出声。
“你是咱们贾家的独苗!是贾家的根!”
贾张氏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你爸已经废了!你妈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你要是不出手,咱们全家都得活活饿死!”
“你忍心看着你奶奶我饿死吗?忍心看着你妹妹饿死吗?”
棒梗被她吼得一个哆嗦,连连摇头。
“这就对了!”贾张氏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带着哄骗的意味,“你听奶奶说,奶奶都给你想好办法了。”
“他家门口的警卫员,晚上十二点以后就回去了。
他家后窗户,对着咱们这边院墙的那个,插销有点松,奶奶早就看清楚了。”
“你人小,身子灵活,找块薄点的铁片,从窗户缝里伸进去,一撬就能把插销拨开。”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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