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尖锐的哭喊刺破立正殿的静谧,长孙皇后正对着内务府的账本算得眉开眼笑,闻言“啪”地合上账本,凤目一瞪便起身往外走:“谁在后宫这般喧哗?”
殿外,李沐凡早哭成了个“泪人”,见皇后出来,扯着破锣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娘娘!那帮人明着打不过我,就背地里阴我!呜呜呜……”
“行了,别嚎了。”长孙皇后被他这“干打雷不下雨”的模样逗得又气又笑,伸手虚扶一把,“到底什么事,好好说。”
“娘娘您不知道,”李沐凡收了哭腔,却仍带着几分委屈,语气里满是忌惮,“我在敦义坊的宅子住了好几年,后院哪块砖哪棵草我都熟。可今儿一去,刚进后院就后背发寒,头发都要竖起来!门口的金吾卫大哥和女官姐姐也说,一到夜里那后院就阴嗖嗖的,凉得渗人……”
听完便宜女婿的述说,长孙皇后瞬间敛了笑意:“你是说,有人在你后院动了手脚?”
“是!”李沐凡忙点头,语气带着试探,“我虽读了些书,对易经八卦略懂皮毛,可终究不是行家。娘娘,我想着……能不能请孙神医帮忙看看?他老人家的师兄弟里,或许有懂这些的。我娘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了,我实在怕……”
“不可!”长孙皇后立刻打断,“杀鸡焉用牛刀?孙神医是为了建医学院、救穷苦百姓才留下的,若是让他撞见这等龌龊事,日后再请他可就难了。”
她略一思忖,说道:“来人!先去把敦义坊那处宅子围起来,再把当值的金吾卫和宫女叫回来问话。另外,去跟陛下说一声,请太史丞傅奕过来一趟!”
内侍领命而去,李沐凡撇着嘴跟着进了殿,见襁褓里的小李治粉雕玉琢,刚想伸手抱,李治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凡子你一边待着去,别吓着稚奴。”长孙皇后让宫女抱走李治,然后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搬进太极宫那阵子,也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后来让太史局的人重新拾掇了一番,才安生下来。”李沐凡听得津津有味,一口干果一口茶水,只觉得比听戏还过瘾。是啊,这太极宫出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也只有李世民两口子的气运能够镇住场子吧……
不多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位六旬上下的老道士躬身而入,声如洪钟:“臣傅奕,拜见皇后娘娘。”
“太史丞免礼,赐座。”长孙皇后开门见山,“今日请您来,是想让您给李驸马看看,他家里似是出了些邪祟事。”
傅奕起身走到李沐凡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天灵盖,又按了按后脊梁,沉吟片刻后笑道:“李驸马身体无恙,精神头更是异于常人。敢问驸马,是否有高人指点过修行?”
“孙思邈孙神医曾摸过我的头,还教了我些吐纳之术,我偶尔会练一练。”李沐凡实话实说——这事在长安本就不算秘密。
“原来是孙真人出手!”傅奕恍然大悟,捋着胡须笑道,“孙真人医术通神,道法更是高深莫测,他既给你做了启运福寿加持,又传了你功法,想来那功法定是非凡之物。驸马只需坚守本心、一心向善,此生不仅能福寿延年,身边之人也能沾着你的福气,平安顺遂。”
“多谢道长。”李沐凡起身行礼,随即把后院的异状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驸马无须担心。”傅奕抬手安抚,目光落在李沐凡身上时,满是笃定的温和,“驸马周身萦绕着浩然正气,阴邪污秽之物素来畏光避正,怎敢近你的身?方才贫道触你天灵盖时,便觉一股清灵之气自内而发,想来是孙真人所授之术已见成效。再加上你心性磊落,不存半点晦暗之念,这正气便是最好的屏障。”
他指尖轻点桌面,语气添了几分郑重:“至于你说的后院之事,怕是有人坏了规矩,用了阴损法子。”说罢,他起身躬身:“娘娘,微臣恳请去驸马府一看,方能知晓是何人为之,又用了什么手段。”
“去吧,仔细查。”长孙皇后点头应允,看着傅奕和李沐凡远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泛起姨母笑——自己这个便宜女婿安然无恙,比什么都强。
此时,侧殿的门帘被掀开,李世民走了出来,站到长孙皇后身边,低声说道:“傅奕看人的眼光从不出错,凡子心性磊落,无半分晦暗之念。等咱们百年之后,他会是承乾最好的帮手。”
“二哥莫说这等丧气话。”长孙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顺势将头靠在他肩上,鬓边珠花微微晃动,眼底虽带笑,语气却冷了几分,“如今竟有人敢把主意打到皇室头上,真当咱们李家无人了?这口气绝不能咽,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世民低头看着爱妻含笑的侧脸,心中泛起一阵波澜。他太了解她了——这般笑意盈盈时,往往是她决心最盛之际。恍惚间,他竟想起了玄武门前夜,那时他为成败生死辗转难眠,她却神色平静得让人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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