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强改良的高效煤炉意外引爆京城市场,却引来柴炭商疯狂反扑;危急关头,怡亲王胤祥竟微服现身煤铺后院,指着煤炉问:“这东西,能烧热本王的书房吗?”
十一月的京城,北风已如刀子般刮人。
天色未明,陈记煤铺后院却早已灯火通明。陈文强哈出一口白气,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十数个新式煤炉,炉膛里跳跃着幽蓝的火苗,将四周映得光影摇曳。
“哥,这‘回风膛’改了三遍,昨夜试到子时,耗煤量又降了一成半。”小妹陈秀儿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声音里带着疲惫,眼睛却亮得惊人。
陈文强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酸楚与骄傲。穿越至此,从发现那个废弃小煤窑起步,到如今在京城勉强站稳脚跟,每一步都浸透着这个农家全族的汗水与智慧。
“好,记你一功。”他声音有些沙哑,“今日开市,怕是不会太平。”
前几日,他们的高效煤炉因省煤耐烧,价格公道,一下子在平民区卖疯了。这自然触动了那些经营柴炭生意的老行尊的逆鳞。
“东家!”年小刀裹着一身寒气,急匆匆从后门闪入,压低声音,“几条街外的‘永丰柴炭行’天没亮就卸了货,堆得小山似的。我瞧着,他们掌柜的带着几个面生的彪悍伙计,正往咱们这边来。”
陈文强眼神一凛。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前世作为工程师,他擅长与图纸、数据打交道,何曾想过要直面这等赤裸裸的市井倾轧?
“按之前商量好的办。”他沉声道,“秀儿,带女眷守在里院。小刀,叫上咱们雇的那几个本分伙计,守住铺面,但记住,除非对方先动手,否则绝不可妄动。”
晨光熹微中,陈记煤铺刚卸下门板,等候已久的街坊便涌了上来。这新式煤炉着实好用,口口相传之下,今日来抢购的人更多了。
然而,人群还未排顺,街角便传来一阵喧哗。
七八个穿着“永丰”号衣的壮实伙计,在一个留着两撇鼠须的掌柜带领下,蛮横地分开人群,径直堵在了陈记煤铺门口。
“诸位街坊邻里都瞧瞧!”那鼠须掌柜叉着腰,声音尖利,“这陈记的煤炉,用的是哪门子邪火?烧起来味儿冲不说,听说用了还伤身!前儿个胡同口李老头家,用了这炉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陈文强心头火起,却强忍着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掌柜,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陈记的煤炉,用料扎实,结构合理,烧的是正经煤饼,何来邪火伤身一说?街坊们用了这些时日,自有公论。”
“公论?”鼠须掌柜冷笑一声,斜眼看着陈文强,“一个不知道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外乡户,弄些奇技淫巧,就想坏了京城百年的柴炭规矩?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身后那些伙计立刻鼓噪起来,推推搡搡,试图冲撞排队的人群。年小刀带着人死死顶住,场面顿时剑拔弩张,乱成一团。
陈文强心直往下沉。对方这是摆明了要来硬的。自己这边人手单薄,真动起手来,吃亏是小,这好不容易攒下的家业和名声,恐怕顷刻间就要付诸东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匹骏马不疾不徐地行来。前面一人,身着石青色常服,外罩玄狐斗篷,面容清俊,眼神沉静,虽无太多佩饰,但那通身的气度,却让喧闹的街市为之一静。他身后跟着一个精干汉子,目光如电,随意一扫,便让永丰那些躁动的伙计们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那鼠须掌柜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瞧见这架势,心里打了个突,到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陈文强心中一动,虽不识来人,但观其气度,绝非寻常富家子弟。他赶紧趁机上前,再次对那鼠须掌柜道:“掌柜的,生意各做各的,何必伤了和气?若对我们煤炉有疑虑,大可买一个回去试用,若真有问题,陈记双倍赔偿!”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又给了对方台阶。鼠须掌柜看看陈文强,又偷偷瞟了一眼那两位气度不凡的骑者,咬了咬牙,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哼!走着瞧!”便带着人悻悻而去。
一场风波,竟因这意外来客,暂时消弭。
陈文强松了口气,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到马前,对着那为首的青年深深一揖:“多谢先生路过,解了在下燃眉之急。”
那青年端坐马上,目光掠过陈文强,落在后院那些造型新颖的煤炉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并未下马,只是用马鞭轻轻一指那些炉子,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这炉子,有点意思。可能烧热本王……嗯,敝人的书房?”
“书房?”
陈文强心头猛地一跳。“本王”二字虽被对方及时收住,但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气势,以及身后护卫那瞬间绷紧的神经,都已印证了他心中那个惊人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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