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阙眼皮一抬,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慌什么?你阙哥出马,能有事?”他往石凳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昨天那场面,啧啧,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黑压压一片,都等着看咱们六扇门的笑话。结果呢?你阙哥我上去,三言两语就把来龙去脉说清了,陛下龙颜大悦,当场就说了,六扇门是长安的屏障,有功无过!”
小三子听得眼睛都直了:“真的?那……那三公主殿下也在?我听说她最疼陛下,要是她开口求情,是不是更管用?”
提到赵灵,易阙心里又泛起点异样,嘴上却吹得更响:“求情?用不着!不过嘛,三公主倒是跟我聊了几句,说我年轻有为,是长安的栋梁之材,还赏了我……嗯,赏了我点好东西。”他故意含糊其辞,没提揩油的事,不然这小子嘴巴不严,传出去准得惹麻烦。
小三子却当了真,一脸崇拜:“阙哥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准行!那……那李总捕头他们去哪了?我刚才听刘三哥说,他们带着人出去查案了?”
易阙收起玩笑的神色,问道:“你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
小三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城北,花柳巷那边。昨晚不是被炸平了吗?现在成了一片废墟,数千城门守军把那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李总捕头说,那伙三极大陆的人既然敢在那动手,肯定留下了线索,得再仔细搜搜,说不定能揪出他们藏在长安的老巢。”
易阙摸着下巴点头。花柳巷虽说是烟花之地,却是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消息灵通得很,三极大陆的人选择在那接头,确实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只是……
“昨晚那场仗打得那么凶,别说线索,估计连块完整的瓦片都难找了吧?”他咂咂嘴,“不过义父做事向来仔细,说不定真能有收获。”
小三子又道:“不光是花柳巷,我听刘三哥说,陛下已经下旨,让三司六部配合六扇门,彻查长安城里所有来历不明的人,尤其是最近半年新来的外乡人。估计接下来半个月,长安城里都得鸡飞狗跳了。”
易阙笑了笑:“鸡飞狗跳才好,乱世出英雄嘛……不对,是乱世才好抓坏人。”他心里清楚,这种大规模的排查,明面上是找三极大陆的人,暗地里也是给长安百姓一个交代——陛下在乎他们的安危,六扇门也不是吃干饭的。
至于百姓们的议论,顶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三司六部压着,掀不起什么大浪。
他忽然拍了下大腿,一把扣住小三子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义父他们马不停蹄地查案,咱们总不能在这儿闲着吧?”
小三子被他晃得一趔趄,茫然道:“阙哥,那咱们……咱们也去花柳巷帮忙?可刘三副总捕头说那边人够多了,咱们去了也是添乱。”
易阙眼睛一眯,挤了挤眼:“傻小子,查案非得去废墟里刨?你想啊,三极大陆的人在长安潜伏,总不能一直待在窝里吧?肯定得跟外面打交道,酒楼、茶馆、赌坊……这些地方最容易藏消息。咱们不如去那些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转转,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小三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他跟了易阙两年,还不知道这位“阙哥”的性子?说是“打听消息”,十有八九是想趁机出去浪一浪。不过……他也确实不想待在六扇门里看卷宗,顿时来了精神:“阙哥说得是!那咱们去哪?城南的赌坊?还是东街的酒肆?”
“俗了吧?”易阙弹了下他的脑门,“那些地方人多眼杂,哪有好去处?跟我来。”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对着院子外头喊道:“赵捕头!钱捕头!”
两个正在练刀的捕头连忙跑过来:“易头儿,有事吩咐?”
易阙背着手,沉声道:“李大人带着人去城北查案了,咱们也不能懈怠。我跟小三子去城西一带走访走访,看看能不能从市井里摸点线索,你们看好总部,有消息随时通报。”
赵捕头和钱捕头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位易头儿平时爱“微服私访”,说是走访,其实多半是去寻乐子,但也没人敢戳破,毕竟他是李擎天跟前的红人,办事也确实有一套,当下拱手应道:“是,易头儿放心!”
易阙满意地点点头,冲小三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迈着“大义凛然”的步子,施施然走出了六扇门总部。
从六扇门往城西走,越靠近那片区域,空气里的味道就变得复杂起来。
有脂粉香,有酒气,还有淡淡的香料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属于长安风月场的气息。
小三子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眼睛都看直了。只见街道两旁的建筑比起别处更显精致,朱门粉墙,挂着各式各样的幌子,有的画着美人执扇,有的写着“醉香楼”“销金窟”,门口站着的姑娘们穿着绫罗绸缎,见了男人就抛着媚眼,声音甜得能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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