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这间豪华却冰冷的公寓里。她不敢过多触碰陆廷渊的东西,生怕又发现什么关于“林晚”的痕迹,刺痛自己。
但百无聊赖之下,她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书房里那个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架上。
书架上的书种类繁杂,经济、金融、历史、哲学、外文原着……符合他精英人士的身份。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发现了几本与商业毫无关系的书——几本建筑设计的理论着作,还有几本……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和心理疗愈的书籍。
建筑设计……林晚的梦想?
PTSD……是因为林晚的“死”吗?
苏小暖的心,再次被复杂的情绪填满。同情?不,她不同情他。一个利用他人、将人当作替身的偏执狂,不值得同情。可是……看着这些隐秘的、与他冷硬外表截然不同的痕迹,她又无法将他简单地定义为“恶魔”。
这天下午,她在书架的最高层,发现了一个被牛皮纸仔细包裹着的、扁平的画框。鬼使神差地,她搬来椅子,将它取了下来。
拆开牛皮纸,里面果然是一幅画。
不是林晚的照片,而是一幅铅笔素描。画上是一个少女的侧影,她坐在窗边,低头看着书,阳光洒在她身上,柔和而静谧。画的右下角,有一个花体字的签名:LW。日期,是很多年前。
画中的少女,依旧是林晚。只是这幅画里的她,比照片上更多了几分温柔和沉静。
而让苏小暖心脏骤停的,是画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笔迹是陆廷渊的,却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温柔的笔触——
【愿你如光,永驻我心。】
永驻我心……
所以,林晚从未离开过,一直活在他心里。而她苏小暖,无论他承不承认,都只是一个拙劣的、试图靠近那束“光”的影子。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陆廷渊站在门口,他似乎回来取什么东西,目光落在苏小暖手中那幅画上时,瞬间凝固。
他脸色骤变,大步冲了过来,一把从她手中夺过画框,动作近乎粗暴。他低头检查着画作,确认完好无损后,才猛地抬头看向苏小暖,眼神里翻滚着骇人的怒意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冰冷。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渣。
苏小暖看着他紧张护着那幅画的样子,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对属于“林晚”之物的珍视,再对比他对自己时的冷酷和偏执,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彻底熄灭了。
她迎着他愤怒的目光,扯出一个苍白而嘲讽的笑容。
“放心,陆总。你的‘光’,完好无损。我只是……不小心,玷污了它而已。”
说完,她不再看他那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绕过他,径直走出了书房。
这一次,陆廷渊没有阻拦她。
他只是站在原地,紧紧攥着那幅冰冷的画框,指节泛白,望着她离去的、决绝的背影,眼底深处,翻涌着比愤怒更深沉、更复杂的……痛苦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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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拍卖会与他的“影子”
画作事件后,公寓里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冰。苏小暖甚至不再去书房,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毛毯包裹住自己,像一只竖起了所有防御的困兽。
陆廷渊似乎也更忙了,有时甚至彻夜不归。即使回来,身上也常常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更浓的烟草味,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冷戾。
那每日一条的天气短信,破天荒地中断了两天。然后在第三天,又恢复了。仿佛那两天的空白,只是某种激烈内心挣扎后,无奈的妥协。
苏小暖依旧不看,直接删除。
就在她以为这种僵持会无限期持续下去时,陆廷渊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方式,再次介入了她的生活。
这天傍晚,他回来得异常早。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印着某高定品牌Logo的礼盒,直接放在了苏小暖面前的茶几上。
“换上,半小时后出发。”他的语气是惯有的命令式,带着不容置疑。
苏小暖从毛毯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去哪里?”
“一个私人拍卖会。”陆廷渊松了松领带,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需要出席。”
“我不去。”苏小暖想也不想地拒绝。她不想再配合他扮演任何角色,尤其是在公开场合。
陆廷渊俯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目光锐利地锁住她:“这不是商量。林薇的父亲是这次拍卖会的主办方之一,他点名想见见你。”
林薇?苏小暖立刻想起了慈善晚宴上那个咄咄逼人的红裙女人。
“他想见我?为什么?替他的宝贝女儿出气?”苏小暖冷笑。
“林家在海城根基很深,与启航有多项重要合作。”陆廷渊的声音压低,带着警告的意味,“上次晚宴的事情,林薇回去添油加醋,林董已经表达了不满。这次,你必须去,并且,要表现得体。这不是儿戏,关系到数亿的合作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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