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觉得,我应该习惯吗?”苏小暖抬起头,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从一个五十平的老破小,突然跳到这种……这种地方。还有,从一个‘互不干涉’的协议室友,变成需要住进你豪宅的‘妻子’?”
她刻意加重了“妻子”两个字的读音,充满了讽刺。
陆廷渊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放下水杯,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朝她走来,步态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协议内容,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平静无波,“在你完全适应并确保不会因为‘陆太太’这个身份,在公司或别处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之前,住在这里,是最安全、也是最方便管理的选择。”
“管理?”苏小暖气笑了,“陆廷渊,我不是你的员工,更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凭什么‘管理’我?”
“就凭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他的回答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就凭你现在走出去,可能会被任何有心人盯上,从而影响到启航的股价和我的布局。苏小暖,游戏规则已经变了,从你踏上年会红毯,从我坐在那个主位上对你微笑开始,就变了。”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威慑:“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简单地‘互不干涉’,一年后一拍两散吗?”
苏小暖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入她的认知。她太天真了,竟然以为这只是一场可以随时喊停的交易。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廷渊直起身,目光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转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先去洗澡,换身舒服的衣服。晚餐二十分钟后准备好。”
他不再看她,径直走向书房的方向,仿佛刚才那番带着威胁意味的对话从未发生。
苏小暖看着他那挺拔而冷漠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她。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被粘得越紧。
她依言上了二楼。所谓的“她的房间”,是一个带独立卫浴和衣帽间的套房,面积比她整个租住的房子都大。装修风格依旧是冷色调,但床上用品看起来柔软舒适,窗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单人沙发。
很快,门铃响起,几位穿着得体、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送来了十几个印着顶级品牌Logo的购物袋,里面从内衣、睡衣到日常穿着的服饰、鞋包、配饰,一应俱全,甚至连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是全套的顶级品牌。尺寸,分毫不差。
苏小暖看着这些轻易就能抵她几年工资的“日常用品”,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种被物质包裹的、更深的窒息感。他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再次提醒她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以及他那无所不能的控制力。
她洗了个热水澡,试图冲散一些疲惫和混乱。换上送来的柔软家居服,布料触感极好,却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下楼时,餐厅的长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餐具和食物。陆廷渊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羊绒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矜贵与疏离,丝毫未减。
他正在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
“坐。”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小暖沉默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餐桌上摆着煎得恰到好处的和牛,香气浓郁的松露意面,翠绿的芦笋,还有一瓶已经醒好的红酒。食物的香气诱人,但她却毫无食欲。
“不合胃口?”陆廷渊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陆总,我们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苏小暖没有动餐具,目光直视着他,“你把我带到这里,用‘安全’和‘管理’这样的理由把我圈起来,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仅仅是为了确保你的继承权稳固,怕我出去乱说,坏了你的好事?”
陆廷渊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宝石红色的液体,目光透过杯壁,落在她写满倔强的小脸上。
“继承权已经尘埃落定。”他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说,“在你拿到户口本,我们的结婚证被家族律师确认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
苏小暖愣住了:“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把你留在身边?”陆廷渊接过她的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苏小暖,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对你,产生了超出协议范围之外的兴趣?”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苏小暖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兴趣?什么兴趣?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心跳也漏了一拍。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被他这种暧昧不明的话牵着鼻子走。
“陆总的‘兴趣’,我承受不起。”她冷下脸,“如果是因为年会上的事情,你觉得戏弄我还没够,那么我道歉,是我反应过度,打扰了您的雅兴。请您高抬贵手,放我离开。我保证,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影响您和启航集团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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