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军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推脱,立刻说:“我知道家里明面上没这么多钱。但我听说,妈和你最近经常弄些山货、绣品出去卖,应该攒了不少吧?这钱算我借的,等我进了农机站,拿了工资,一定还你!”
他终于图穷匕见了!目标直指我们辛苦攒下的小金库!
王秀兰“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之怒:“周建军!你听谁说我们攒钱了?啊?你整天正事不干,打听这些倒是挺能耐!我告诉你,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妈!你怎么能这样!”周建军也急了,“这是我前途的大事!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我在农村刨一辈子地?我可是你亲儿子!”
“亲儿子?”王秀兰冷笑一声,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你要真是我亲儿子,就该踏踏实实干活,走正路!而不是想着歪门邪道,甚至把主意打到自家人口袋里!我问你,你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苏小曼那个搅家精告诉你的?打点?打点谁?这钱最后要给谁花,你心里没数吗?”
周建军被他妈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节节败退,脸色难看至极:“妈!你非要这么想小曼吗?她也是好心!”
“好心?我看是黑心肝肺!”王秀兰寸步不让,“周建军,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从晚秋这里拿走一分不该拿的钱去填外人的无底洞!你想进城,想当工人,可以!凭你自己的本事去考,去争取!想走歪路,门都没有!”
“你……你们……”周建军看着态度强硬的母亲,又看看沉默不语但明显站在母亲一边的我,以及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带着不赞同的父亲,一种众叛亲离的愤怒和绝望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来,眼睛血红,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林晚秋!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搅事精挑拨离间!要不是你,妈怎么会这么对我!我告诉你,你想赖在周家,没门!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又是这一招。原剧情里,他也是用离婚来威胁、逼迫原主就范。
若是原来的林晚秋,听到“离婚”二字,恐怕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跪地求饶了。
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离婚?可以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建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王秀兰也惊讶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迎着周建军惊疑不定的目光,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周建军,你想离婚,我同意。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因为你这种可笑的威胁。”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震惊的公公和若有所思的婆婆,最后重新定格在周建军扭曲的脸上,抛出了最后的钩子:
“等开春,等县农机站招工的消息落实之后。到时候,如果你还坚持要离,我林晚秋绝无二话,立马签字走人,绝不纠缠!”
“但是,在这之前,周建军,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就赌——没有你口中需要‘打点’的那一百块钱,你周建军,到底能不能、又会不会,凭你自己的‘真本事’,迈进农机站的大门?!”
话音落下,屋里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北风呼啸,卷着雪花,扑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战争伴奏。
周建军的脸色,在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而婆婆王秀兰看着我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恍然和极度赞赏的光芒,甚至带着一丝“我闺女终于开窍了”的欣慰与激动。
这个钩子,我留下了。
周建军,苏小曼,你们处心积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开春之后,一切自有分晓。
而我和我的“霸道”婆婆,我们的联手逆袭,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七章:寒冬里的暖光
周建军被我那句“打赌”和直指核心的反问钉在了原地,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化作一声羞恼的冷哼,摔门冲进了风雪里。西屋的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公公周大海张了张嘴,看着盛怒的妻子和神色平静的我,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蹲在墙角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背影显得佝偻又迷茫。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的声音。
王秀兰走过来,握住我冰凉的手,她的手心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却异常温暖有力。“闺女,你说得对!咱就不给!这钱扔水里还能听个响,给了他们,那就是肉包子打狗,还得反咬咱们一口!”她眼里闪烁着解气和赞赏的光芒,“就该这么治治他!让他知道,咱们娘俩不是好糊弄的!”
我回握住她的手,心里那点因为直面冲突而产生的细微波澜也平复下来。“妈,我就是觉得,他这借口找得太蹩脚了。而且,他越是急着要这笔钱,越是说明这里头有鬼。”我压低声音,“我怀疑,不光是苏小曼撺掇的,可能这钱本身,就是他们为了一起离开这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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