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信里,充满了年轻苏映雪对爱情的热烈,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后来得知背叛后的心碎、绝望和独自抚养孩子的坚韧。
“小溪,”江屿舟忽然放下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只有你了。”
林溪回抱住他,用力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
她感受到他此刻的脆弱,那个在镜头前永远强大、游刃有余的影帝,此刻只是一个需要慰藉的、背负着沉重过往的男人。
第16章:普罗旺斯的阳光与阴影
在巴黎短暂停留后,他们决定亲自去普罗旺斯看一看那座属于母亲,也可能即将引发纷争的酒庄。
驱车南下,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蔚蓝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紫色薰衣草田(虽然已近花期尾声,依然壮观)和连绵的橄榄树林。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和泥土的芬芳,与巴黎的阴郁截然不同。
酒庄坐落在吕贝隆山区的一个小镇边缘,名字叫“Le Petit Bonheur”(小幸福)。名字温柔,但现实却有些破败。石砌的房子看起来年代久远,葡萄园有些疏于打理,但规模比他们想象的要大,景色极美,可以远眺山谷和远处的古堡。
一个负责照看园子的老工人接待了他们,他是当年苏映雪雇佣的园丁的儿子,对这位来自东方的、美丽而忧郁的女主人还有印象。
“苏小姐是个很好的人,”老工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法语回忆道,“她很喜欢这里,经常在院子里弹钢琴。可惜……后来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听着老工人的叙述,看着这片承载着母亲短暂快乐和最终心碎的土地,江屿舟沉默了很久。
就在他们查看酒庄的时候,两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酒庄门口。
车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冷峻的老者,年纪看起来比雷诺律师还要大些,眼神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傲慢。他身边跟着一个像是律师模样的男人,以及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老者目光扫过江屿舟,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厌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因为江屿舟的眉眼,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的影子,也更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东方女子。
“你就是江屿舟?”老者开口,是流利但带着冷意的英语,“我是弗朗索瓦·德·拉罗什。我想,雷诺应该跟你提过我了。”
德·拉罗什。那个家族。
江屿舟将林溪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比对方更冷:“德·拉罗什先生,有何贵干?”
“我来,是希望你认清现实。”弗朗索瓦语气强硬,“这座酒庄,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你母亲。它从一开始,就应该是拉罗什家族的财产。当年的一些文件存在……瑕疵。我希望你主动放弃继承权,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瑕疵?”江屿舟嗤笑一声,“是指你们当年利用权势,欺辱一个无依无靠的异国女子,试图夺走她一切的‘瑕疵’吗?”
弗朗索瓦脸色一沉:“年轻人,注意你的言辞!那是一场错误!你母亲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试图染指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话语里的刻薄和侮辱,让林溪都气得浑身发抖。她忍不住从江屿舟身后站出来,虽然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德·拉罗什先生,请您放尊重一点!苏阿姨是位优秀的艺术家,是屿舟伟大的母亲!她的爱情不是错误,屿舟的存在更不是错误!错的是当年那个没有担当、屈服于家族压力的男人,是你们这些固守陈腐观念、践踏他人尊严的人!”
她用的是中文,但激动的情绪和毫不退缩的眼神,足以让对方明白她的意思。
弗朗索瓦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温顺柔弱的东方女孩敢如此顶撞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更加难看。
江屿舟惊讶地看了一眼林溪,随即将她重新拉回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她。他看向弗朗索瓦,眼神如同淬了冰:
“听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态度,也是我妻子的态度。”
“这座酒庄,是我母亲留下的,法律文件清晰,它属于我。”
“我不会放弃,一平方米都不会。”
“如果你们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现在,请你们离开我的地方。”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强大的气场,竟让久经沙场的弗朗索瓦一时语塞。
弗朗索瓦死死地盯着江屿舟,又看了一眼被他护得严严实实的林溪,眼神阴鸷。
“很好。”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那我们,法庭上见。”
他带着人,转身坐上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一片压抑的寂静。
风吹过葡萄藤,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依旧明媚,但林溪却感到一阵寒意。她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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