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进去了,毫无疑问。我爱上了这个不会说话,却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会“说”情话的男人。
我开始好奇他失声的原因,但又不敢问。那一定是他心里最深的伤疤。
直到那天,我无意中在储物室最角落的箱子里,发现了一个蒙尘的奖杯——年度金话筒奖,上面刻着顾屿深的名字。奖杯旁边,是一张合影。年轻许多的顾屿深,穿着西装,拿着话筒,笑容自信飞扬,身边站着一个同样笑容灿烂的男人,两人勾肩搭背,看起来关系极好。
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屿深 & 子谦,永远的最佳搭档。
子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努力回忆,心头猛地一跳。几年前,本地新闻好像报道过一起知名播音员车祸身亡的事故,那个播音员,是不是就叫……程子谦?
我正拿着照片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慌乱地转身,看到顾屿深站在门口,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照片上,眼神瞬间破碎,充满了痛苦和……一丝被侵犯的愤怒。
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过照片,胸口剧烈起伏。他张了张嘴,像是想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无声的绝望模样,像一把钝刀狠狠割着我的心。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最后猛地转身离开。当晚,他没有回家。
我慌了,后悔极了。我触到了他的雷区。我给他发信息,打电话,石沉大海。我守着空荡荡的房子,第一次觉得这里的安静如此可怕,如此令人窒息。
第二天傍晚,他才回来,带着一身疲惫和酒气。他看到我,眼神躲闪,径直走向书房。
我鼓起勇气拦住他。“顾屿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翻你的东西,我只是……”我想解释,却语无伦次。
他摇摇头,示意我不必再说。他拿出本子,手指因为微醺而有些颤抖,写了很久,才递给我。
【不怪你。是我不该留下那些东西。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抓住他的手臂,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它还在折磨你,不是吗?顾屿深,我是你老婆,我想分担你的痛苦,我想了解你的全部,好的坏的都想!你别把我推开,好不好?”
他看着我蓄满泪水的眼睛,神情动容。他抬起手,似乎想替我擦眼泪,却又缓缓放下。他深吸一口气,拿回本子,沉重地写下:
【那天,本该是我开车送他回家。我临时有事,让他自己开了我的车。然后……就出了车祸。他当场死亡,我赶到时,他手里还攥着给我买的庆功宴礼物。我……我失声了,在那一刻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医生说是心因性失语。我觉得,这是惩罚。】
我看着纸条上力透纸背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到他那噬骨的愧疚和绝望。我的心疼得无以复加。我上前紧紧抱住他,“不是你的错,顾屿深,那只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
他身体僵硬,最终缓缓放松下来,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我感到一阵滚烫的湿润。他在哭。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我心碎。
那一晚,我们相拥而眠。他像个溺水的人抱着浮木一样抱着我。我们没有再做更多,但心与心的距离,却前所未有地贴近。
之后的日子,我们更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了。他渐渐不再避讳谈起过去,虽然依旧是用写的。他会给我讲他和程子谦在大学广播站的趣事,讲他们如何一起熬夜备稿,如何恶作剧吓唬女同学。他的文字里,悲伤依旧在,但多了释怀和怀念。
他甚至开始在我直播时,坐在客厅离我最远的角落,安静地看书,陪着我。偶尔我看向他,他会抬起头,对我比一个“加油”的手势。我的粉丝们都在猜,那个偶尔入镜的、好看得不像话的手部特写到底是谁。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甜蜜平淡地过下去,直到那天下午。
一个陌生女人找上门。她穿着优雅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看我的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你就是林念?屿深现在眼光真是……”她轻笑一声,语气里的优越感令人不适,“我是苏晴,屿深的……老朋友。”
我瞬间想起,顾屿深的妈妈曾无意中提过,顾屿深失声后,他当时的女友很快就和他分了手,那个前女友好像就叫苏晴。
“有事吗?”我挡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我来看看屿深,顺便……”她上下打量着我,“取笑一下他现在的处境。怎么,娶个吵吵闹闹的网红,是为了弥补他自己说不出话的缺陷吗?”
我怒火中烧,正准备怼回去,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将我揽到后面。顾屿深不知何时出来了,他面色冷峻地看着苏晴。
苏晴看到他,表情立刻变得复杂,有怀念,有不甘,还有一丝快意。“屿深,好久不见。看来你过得……挺特别的。”她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
顾屿深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打字,冰冷的电子音响起:【与你无关。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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