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的是谁?新手村都能被野怪抓伤?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碰瓷我Zero大神?”
“楼上+1!说不定就是她搞的鬼!想用这种极端方式引起大神注意?呕!”
“Zero的伤看着好严重……心疼死我了!那个女的怎么不去死啊!”
“只有我觉得这很可怕吗?游戏里的伤能带到现实?这他妈是科幻片还是恐怖片?”
“@幻世官方 滚出来给说法!玩家的命不是命吗?”
鹿灵猛地关掉终端屏幕,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黑暗和冰冷的触感包裹着她,但那些恶毒的咒骂和无端的猜测却像跗骨之蛆,在脑海里疯狂盘旋、放大。手臂上虚拟伤口带来的幻痛似乎又清晰了几分,和Zero撕开衣服时那三道真实伤口的影像重叠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手腕上廉价的个人终端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一个没有任何ID标识、来源显示为乱码的强制通讯请求直接跳了出来,占据了整个屏幕,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鹿灵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个跳动的红点,指尖冰凉,迟迟不敢触碰接听键。
蜂鸣声持续不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终于,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划过。
没有图像。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背景。
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器处理、冰冷得毫无起伏的电子音直接灌入她的耳中,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冰棱:
“鹿灵。治愈系精灵原画师,工号CX-0732。现居青藤公寓17-B。”
“不想今晚的止痛药变成氰化物。”
“三十分钟后,‘废墟酒吧’后巷。一个人。”
“敢报警,或者告诉任何人……” 电子音顿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模拟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利刃出鞘,“…你左臂的伤,会出现在脖子上。”
通讯瞬间切断。屏幕恢复黑暗。
鹿灵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对方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职业、住址……甚至精准地提到了她刚刚偷偷服下止痛药缓解幻痛的事实!那种被无形毒蛇缠绕脖颈、随时会被咬断喉咙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她,比游戏里岩狼的利爪更让她肝胆俱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冲出家门,又是怎么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狂奔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寒意。三十分钟?从她的公寓到那个位于城市混乱边缘的“废墟酒吧”,根本不够!
当她气喘吁吁、肺叶火烧火燎地拐进那条堆满垃圾箱、弥漫着劣质酒精和腐烂食物气味的阴暗后巷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五分钟。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路灯在头顶忽明忽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将她的影子拉长又扭曲。
恐惧瞬间攀升到顶点。他走了?还是……埋伏在暗处?
就在她浑身僵硬,几乎要转身逃跑的瞬间,一个高大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旁边一个巨大垃圾箱的阴影里滑了出来。路灯惨白的光线恰好扫过他的脸。
Zero。
他换了一件普通的黑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左胸的伤口似乎被简单处理过,外面罩着外套,看不出端倪。但鹿灵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冷、沉重、如同受伤猛兽般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他走路的姿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显然是伤口的牵扯。
他径直走到鹿灵面前,距离近得让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帽檐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在昏暗的光线下审视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冰冷的探究,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迟到五分钟。”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明显的疲惫和痛楚的余韵,却依旧冷硬如铁。“看来你的命,没你的止痛药重要?”
鹿灵被他身上强大的压迫感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住了冰冷潮湿的砖墙,退无可退。恐惧让她声音发颤:“你…你想怎么样?那个通讯…是你?”
“是我。” Zero承认得干脆利落,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将她彻底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除了我,还有谁能绕过幻世十二层防火墙,定位一个底层外包画师的实时生理数据和住址?” 他微微低头,帽檐下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鹿灵苍白的脸,“现在,回答我。今天下午,新手村东区岩狼刷新点,你的角色ID‘鹿过留痕’被攻击时,有什么异常?”
“异常?” 鹿灵被问懵了,巨大的恐惧下脑子一片混乱,“就…就是很疼!那狼爪子太快了,我根本躲不开,护甲一下就碎了,然后……”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臂。
“然后我就他妈的替你挨了这三道口子!” Zero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他猛地抬手,“砰”地一声砸在鹿灵耳侧的墙壁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鹿灵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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