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远盯着林淮远去的背影,那句“我要的是公平”在耳畔反复回响,像一根细针扎进太阳穴,逼得他牙根发紧。
指节攥得发白,他猛地一拳砸向身旁的红木扶手——“砰”地一声,檀木应声开裂,碎屑如枯蝶般飞溅,在斜射进来的暮光中划出几道暗影。
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木刺扎入皮肉,温热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深色地毯上,洇成一朵朵不规则的暗花。
可这痛,远不及心底翻涌的阴鸷来得尖锐。
他缓缓收手,眼底戾气翻腾,却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干涩而冷,像是从锈蚀的铁管中挤出,惊得窗外栖息的麻雀扑棱飞走。
风拂过空荡的回廊,卷起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变了。
周文远看着林淮离去的背影,那句“我要的是公平”仿佛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残留在颧骨之间,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压迫感。
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红木扶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檀木裂开细纹,蛛网般蔓延,掌心传来的钝痛却丝毫未能缓解胸中翻涌的暴戾。
“公平?黄口小儿,也配在我面前谈公平!”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激起层层回音,震得窗玻璃微微颤动。
窗外暮色沉沉,霓虹初上,蓝紫与猩红的光晕交织着泼洒进来,映得他半边脸明、半边阴,如同被撕裂的人格。
空气里弥漫着沉香炉中残余的苦涩香气,烟丝缭绕,与他急促呼吸间喷出的热气交织成一片压抑的雾,黏在喉头,令人窒息。
指尖摩挲着扶手雕花上的金丝嵌线,触感冰冷而坚硬,金属的凉意顺着神经直抵心脏,一如他多年来构筑的权力帝国。
他纵横江州古玩界数十年,靠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公平,而是铁腕、人脉和对规则的绝对掌控!
茶几上那只刚泡好的武夷岩茶还在微微晃动,琥珀色的汤面泛起细碎波纹,一圈圈扩散,倒映着他扭曲的瞳孔,仿佛预示着他心中早已不宁的江山。
“来人!”周文远厉声喝道,声浪震得窗玻璃轻颤,吊灯上的水晶挂饰叮咚作响。
一名心腹手下立刻推门而入,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鼓面上。
他躬身道:“周会长。”
“给我盯死淮古斋!我要知道他们每天接触了谁,说了什么,甚至买了什么菜!”周文远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袖口金扣在灯光下闪出一道寒光,宛如毒蛇吐信,“还有,把封杀令的内容再给我加重!谁敢给淮古斋供货,谁就是与整个江州商会为敌!我要让他们连一块清代的砖瓦都收不到!”
他顿了顿,
与此同时,淮古斋内,一盏老式铜炉静静燃着雪松香,青烟袅袅升起,清冽的气息冲淡了紧张的空气。
四人围坐于一张旧榆木圆桌旁,茶烟与灯光交融,暖黄的光晕笼住彼此的脸庞。
林淮指尖轻叩桌面,节奏沉稳,如同心跳。
瓷杯中的碧螺春泛着嫩绿光泽,热气拂过鼻尖,带着春山初醒的鲜香。
但他并未啜饮,只是凝视着水面微颤的倒影。
就在三小时前,他再次打开了那本神秘的《未来时间线备忘录》。
泛黄纸页上浮现出新的字迹:“2016年,吴敬年因力挺一位被商会打压的民间收藏家,与周文远彻底决裂,愤然隐退。”
可当视线移开时,他感到一阵眩晕,耳边骤然响起一个陌生女人的啜泣声——“我的房子没了……我儿子的学费也没了……”画面一闪而过:一位中年妇女跪在鉴定所门口,手中捧着一张被撕碎的证书。
那是未曾谋面的受害者,却因他的窥视而被迫重现痛苦。
他闭了闭眼,指尖按住太阳穴。
每一次使用这份能力,都像是撬开命运的锁孔,却总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扎进脑海。
代价,正在累积。
“哥?”林浅轻唤一声。
林淮睁开眼,神色已恢复清明。
“我没事。”他低声说,“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也在利用别人的伤疤?”
苏晚怔了一下,随即轻声道:“但我们不揭开它,这些伤疤就会永远溃烂下去。”
林淮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你说得对。真正的善良,不该是袖手旁观的体面。”
林浅继续讲述如何在茶馆“偶遇”吴老。
她刻意擦拭那块宋代玉佩时,手指微微发抖——那是林淮教她的“断脉辨沁法”,需调动精神高度集中,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轻微偏头痛。
但她坚持了下来。
果然,吴老忍不住开口询问。
当他看到那份伪造的调查报告和林淮亲笔信时,手开始颤抖,纸页哗哗作响。
直到读完最后一句:“我们不是要推翻商会,而是要重建规则。”他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告诉林淮,下周的理事会,老夫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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