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了!”林深低喝一声,冲出狭窄通道的瞬间,方向盘猛地向左打死,车尾一个漂亮的漂移,轮胎在地面上画出一道焦黑的弧线,完美地拐上了通往外围的道路。
然而,那辆越野车的性能远超他们这辆为了伪装而特意挑选的普通家用车。
短暂的受阻后,它以更凶悍的姿态追了上来,两车在空旷的工业区道路上展开了惊心动魄的追逐。
引擎的咆哮在寂静的夜里此起彼伏,像野兽的对峙。
对方的车里,有人探出半个身子,似乎想做什么,但因为高速行驶带来的剧烈颠簸而不得不缩了回去,金属管在手中晃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们甩不掉!”小马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那个庞然大物,手心已经满是冷汗,黏腻地贴在座椅边缘,“深哥,我们直接上高架,往市中心开?”
“不。”林深断然否定,声音冷静如铁,“市中心车多,一旦被堵住就是瓮中之鳖。而且,赵子轩的人肯定在各个主要路口都布了眼线。我们得去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视线扫过前方的路牌,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成型。
他突然再次猛打方向盘,车子拐下主路,冲上了一条通往废弃码头的岔路。
路面坑坑洼洼,车轮碾过碎石与积水,车身剧烈颠簸,每一次震动都像敲打在神经上。
“深哥,这里是死路!”小马脸色发白,声音里带着颤抖。
“死路,有时候也是活路。”林深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车子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了一片由无数集装箱构成的钢铁迷宫前。
铁皮在夜风中发出低沉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江风与铁锈混合的气息。
身后,越野车的灯光也紧随而至,将他们的退路彻底封死。
阿强从车上跳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彪形大汉,他们手里都抄着金属管,一步步逼近,脸上是猫捉老鼠般的狰狞笑意。
脚步踩在碎石上的声音,像鼓点般逼近。
“林深,跑啊,怎么不跑了?”阿强狞笑着,唾沫星子在灯光下飞溅,“把东西交出来,赵公子说了,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
小马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手已经摸向了车座下的扳手,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稍镇定。
林深却异常平静,他非但没有露出恐惧,反而熄了火,推开车门,好整以暇地走了下来。
鞋底踩在湿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将背上的背包轻轻卸下,放在了车顶上,布料与金属接触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想要?”林深拍了拍背包,目光直视阿强,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过空气,“可以,自己过来拿。”
他的镇定自若,反倒让阿强等人心生疑窦,脚步不由得一顿。
他们搞不清楚林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短暂的迟滞间,异变陡生!
一阵尖锐而密集的汽笛声突然从他们身后的江面上传来,划破了夜的宁静,像利刃刺入耳膜。
阿强等人惊愕地回头望去,只见一艘大型的江运货轮不知何时已经靠岸,船上巨大的探照灯“唰”地一下全部打开,十几道雪亮的光柱瞬间将这片小小的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金属集装箱在光下泛出刺目的银白,影子被拉得扭曲而诡异。
早已有所准备的林深,则是在汽笛声响起的瞬间,就抓起背包,拉着小马闪身躲到了一排集装箱的阴影之后。
指尖触到冰冷的铁皮,寒意直透掌心。
这艘货轮,正是沈昭动用关系提前安排的!
林深在出发前就预料到可能会有恶战,他让沈昭安排一艘今晚会经过此地的货轮,在特定时间鸣笛并打开所有照明。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B计划,一个足以震慑和迷惑对手的障眼法!
码头上的工人和船员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探出头来张望。
人影在高处晃动,交谈声隐约传来。
阿强一伙人顿时投鼠忌器,他们干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最怕的就是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妈的,中计了!”阿强暗骂一声,看着已经趁乱消失在集装箱迷宫里的林深和小马,气得直跺脚,却又不敢真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甘心地带着手下迅速撤回车里,仓皇离去。
引擎的咆哮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最终被江风吞没。
确认对方走远,林深和小马才从集装箱的缝隙中走出来。
脚下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江风拂过脸颊,带着咸湿的凉意。
“深哥,你真是神了!连这个都算到了!”小马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崇拜,声音微微发颤。
“赵子轩的行事风格我太了解了,他从不给人留后路,所以我们必须给自己多留几条。”林深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江面上缓缓驶离的货轮,灯火在水波中摇曳,像一场梦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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