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雅雯和孙小筱风格迥异的邮件回复，如同两股性质不同却同样强劲的风，吹动了陈墨计划的风帆。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着手安排签约事宜。考虑到两人的性格差异，他决定分开会面，以体现对她们各自特点的尊重，也方便进行更有针对性的沟通。

他首先约见了郑雅雯，地点依旧定在那家安静的书咖。这次，他提前到了，并且点好了两杯清茶。

郑雅雯准时抵达，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黑色大衣，素面朝天，却自带聚光灯效应。她落座后，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合同草案和方案，上面已经用娟秀而有力的字迹做了一些批注。

“陈墨同学，”她开门见山，将资料推到陈墨面前，“方案整体我认可，‘静默的诗篇’方向符合我的预期。合同方面，大部分条款没有问题。但有几点，我希望明确一下。”

陈墨接过资料，神色认真：“请讲。”

郑雅雯的指尖点在其中一处：“关于‘作品最终使用权归甲方所有’这一条，我理解商业使用的需要。但我希望增加补充条款，明确在我方未违约的前提下，甲方不得将我的肖像用于任何低俗、贬损性或与我个人形象严重不符的宣传场景。这是底线。”

陈墨点头，这一点合情合理，也符合他对衣品轩品牌调性的要求。“可以，我们会明确写入附加条款。”

“其次，”她又指向另一处，“关于拍摄过程中的妆发、造型，方案里提到了方向，但我希望在实际执行中，我能拥有一定的建议权和否决权。我不希望被不适合的造型破坏整体表达。”

陈墨略微沉吟，这涉及到创作主导权的问题。他展现出了灵活性：“原则上同意。具体可以这样操作：化妆师和造型师会提前准备几套方案供我们选择，拍摄过程中，如果你的确感到造型与预设风格或你个人状态严重不符，我们可以现场沟通调整。目标是出好作品，我相信我们的审美方向是一致的。”

郑雅雯看着陈墨，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中的诚意。几秒后，她微微颔首：“可以接受。”

她又提出了几个细节问题，主要集中在版权归属的细分、成片预览权限以及合作排他性（陈墨主动表示目前仅为服装品类非独家合作，不限制她接洽其他类型的商业活动）等方面。陈墨一一给予清晰、合理的答复，既守住了己方的核心利益，也充分考虑了郑雅雯作为合作方的合理诉求。

整个沟通过程，郑雅雯逻辑清晰，目标明确，语气始终平静，但那种对自身形象和艺术表达的坚持，贯穿始终。陈墨应对从容，展现出了远超年龄的沉稳和专业，让郑雅雯眼中那抹最初的审视，逐渐转化为一种近乎平等的认可。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这是根据我们沟通修改后的合同终版，你可以再看一下。” 陈墨将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转向她，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根据讨论实时修改的合同文本。

郑雅雯仔细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干脆利落地说道：“可以，现在签吗？”

“当然。” 陈墨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两份纸质合同和签字笔。

郑雅雯接过笔，在乙方签名处，流利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如其人，清瘦有力，带着一股孤傲。

“合作愉快，郑雅雯同学。” 陈墨伸出手。

“合作愉快。”郑雅雯与之相握，这一次，她的指尖似乎不再那么冰凉。

送走郑雅雯，陈墨稍微休息了片刻，便迎来了如同小太阳般的孙小筱。他特意换到了书咖另一个更明亮、靠近绿植的区域。

孙小筱几乎是踩着点，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更加跳脱的装扮，彩虹条纹毛衣配上背带裤，头上还戴着一顶亮黄色的贝雷帽，活力四射。

“陈墨学长！不好意思差点迟到，刚下课就被老师抓去说了会儿事情！” 她笑嘻嘻地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面前陈墨提前点好的果汁喝了一大口。

“没关系，时间刚好。” 陈墨笑着将合同递给她，“看看合同，还有什么疑问吗？”

孙小筱接过合同，翻看的速度明显比郑雅雯快得多，她的大眼睛快速扫过条款，重点停留在薪酬、提成和推广奖励那几页。

“嘿嘿，报酬这里没问题！推广奖励写得清清楚楚，我喜欢！” 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陈墨学长，我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我在微博、QQ空间发照片宣传，真的算推广量哦？你们怎么监测呀？不会赖账吧？”

陈墨被她直白的问题逗笑了，耐心解释道：“我们会给你专属的推广链接或者优惠码。顾客通过你的链接购买，或者下单时输入你的优惠码，后台都会有清晰的数据记录。这个数据是客观的，谁也赖不掉。而且，月度结算，透明公开。”

“太好啦！这样我就能发动我的小姐妹们一起买买买啦！” 孙小筱拍手雀跃，随即又想到什么，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和好奇问道：“对了学长，另一个搭档，就是‘静默的诗篇’那位，是不是特别高冷、特别有范儿的那种女神啊？” 她显然已经仔细研究过陈墨发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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